褚令离开柳州的第二天,时春分便打起精神去了九苦茶庄,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褚令金榜题名的同时,她也该为自己交上一份美丽的答卷。
太久没来茶庄,生意比她想象中好了许多,据说全都是余阿虎和杜玉梅的功劳,这二人的身上的确有一股旁人没有的韧劲儿,茶庄没有客人,他们就挑着茶水挨家挨户地免费送饮,夏天一碗凉茶,冬天一碗热汤,长年累月地坚持下来,就算不爱喝九苦丁的客人也被他们打动,时不时地会来挑选几包摆在家中。
苦味跟甜味一样,喝多了就成了瘾,而他们二人的真诚与韧劲便是让客人上瘾的药引。
“茶庄在春节期间的收益很不错啊。”时春分翻了翻账本,感慨道。
“是啊,都是阿虎和玉梅的功劳。”何东笑着道。
“我哪有什么本事?”余阿虎憨笑道:“只会跟在玉梅后面耍宝,都是她的功劳才对。”
见他把杜玉梅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一般,时春分颇为紧张地看了眼大姑的反应,她以为大姑会生气,没想到对方一脸平和地笑着,似乎也不介意余阿虎把功劳全都推到杜玉梅身上。
难道他们两个已经摆平了大姑?
时春分暗暗思忖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功劳是大家的,你们谁也不用推托,这个月所有人的工钱翻倍,至于杜娘子……”她望向她,笑着道:“你是众望所归,理应额外嘉奖,不知你想要什么,钱或是珠宝首饰?”
杜玉梅一直站在余阿虎身边不敢插话,骤然听到时春分提问,有些惊喜地抬起了头,“啊?我……”
她下意识地看了余阿虎一眼,见对方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才鼓起勇气道:“我不想要钱,也不想要珠宝首饰,我只希望大少奶奶能帮我儿子进龙壶书院读书。”
她的话音落下,在场许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望向时翠。
谁都知道杜玉梅的寡妇身份是时翠的心结,而她的儿子更是时翠眼中的拖油瓶,她竟敢当着时翠的面为她儿子谋福利,这不是明摆着往老人家心上割刀子吗?
时春分的表情也滞了滞,素来脾气很好的她,此刻也忍不住暗暗埋怨杜玉梅怎么这么不识抬举,自己来茶庄干活也就算了,还想给她儿子谋个不错的前程,敢情他们母子俩是彻底赖上她了?
眼看周围突然陷入沉寂,时春分也抿紧双唇不愿说话,杜玉梅有些不安地攥紧手帕,局促道:“如果大少奶奶觉得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