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摸两刻钟,来福搀扶着一位老妪缓缓行到祠堂前,正是他的娘亲。
朱平安笑着站起身,向裘知县微微示意。
裘知县也是个明白人,虽然他不认识这老妪,却猜到十之八九,便立时明白朱平安的意思,连忙跑过去,将来福娘搀过来,按坐在当中的椅子上。
来福娘不过一个妇道人家,何时见过如此场面,不免吓得有些惊慌失措,坐着不自在,又不敢起身,只是局促的看着来福。
裘知县又吩咐差役,搬来一把椅子,请朱平安坐下。
“之前朱公子便说过,当年赶来福出庄的人,要跪在他娘俩面前磕头认错。如今人已经在这里了,都自己站出来吧……”
裘知县冷着脸,沉声说道。
裘知县来坪县是在朱家倒台以后,来福爹的冤案,正是在他手中平反的。是以他对此事知之甚祥,当时将来福赶出吴家庄的,正是吴知容。
说完,他便吔着眼瞧了瞧吴老太爷。
裘知县心道,就算吴知容当年做的太过,可今日要他当场跪下,磕头认错,只怕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只是小侯爷的均令,谁又敢顽抗?要怪只怪你自己命不好,无端端的惹上这么一个煞星。
“一个小狗崽子,不过傍上个主人,便敢在老夫头上撒野了?”
吴老太爷方才就听护院说起过此事,以为是他们讹传了,没料到居然是真,不禁勃然大怒,一张老脸变得漆黑。要不是裘知县在场,他已经当面发作了。
“当年来福他爹犯下大错,差点连累全庄人。老朽权衡良久,才做主将他赶了出去,与旁人有什么相干?老朽为了全庄人着想,又是何罪之有?”
还别说,这老太爷也挺硬气,主动将事情全都扛下来。
“之后县尊大人上任,重审来福爹一案,证实当年朱家实属构陷,将他平反。既然如此,当年之事理应到此为止。如今来福回来,到祠堂磕个头,也算认祖归宗,重入我吴氏宗门。却不知今日旧事重提,是什么道理?”
老太爷一口气说了这些,不免有些气喘。
不过他这番话听上去合情合理,围观的众人不由纷纷点头,心里暗想,“当年老庄主是为了庄里的利益,才将来福赶出去。今日县尊大人若是偏听偏信,一意孤行,咱们说不得要同他理论一番。”
姜还是老的辣,吴老太爷这一番话,顿时将全庄人拢在了一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