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散发出了光,这个消息已经让他根本无法等待,即刻就要启程前往隆阳城,且必须要找到一个安静的场合,去完成画卷上所需要的材料。
河流很长,但水流很平稳。
陈放就靠着这条河,一路向东而行,抬头望去。
十几只油亮的燕子紧贴着河面飞向,暗红的肚皮时不时触碰水面,激起一阵阵白色的小浪花。
河流的对岸是一望无际的麦田,不远处的村落上空,笼罩着蓬松的烟云,好像没有被掩盖着的人生,压抑着一切希望。
可是陈放却看到了他自己的希望。
但转过了一弯,来到了一处密林之外时,他的瞳孔急速收缩,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
面前有一个人。
一个熟悉的人。
他熟悉的人并不多,可现在又少了一个。
梁谦挂在树上。
他的脸已经收紧了,舌头长长的掉出来,连眼睛都被挖去。
猩红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陈放的脚如同灌入了泥浆,无法动弹。
片刻之后,他开始狂呕了起来。
对于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就是这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股味道似乎在这一刻长到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河滩上光滑的鹅卵石,在月光里闪烁着青色的光泽。
陈放一头栽进了水中,憋了许久的气才探出头来,跪在河边,双手撑住身体,像一匹饮水的马。
喝完水仰起头时,他觉得肚子十分沉重,脊背冰凉。
这一次,镇定心神走向了梁谦的尸体。
他的肠胃里咕噜噜的响着,腥冷的水直冲咽喉,伴随着空气里那股挖人心胃的味道,促使他连连打嗝。
梁谦死了。
死的很惨,也死的很突然。
陈放绝没有想到,他会死在这里。
更没有想到,他在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为自己准备了一顿饭。
从腰间取出梁谦亲手交给自己的匕首,陈放割断了大树上的绳索,将他的尸体取了下来。
看着地上的梁谦,陈放百感交集,思索了许久,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死者为大,我一定不负你的重托,将东西转交给孙掌柜。”
陈放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外套取了下来,盖在了梁谦的身上,“你给我的银子应该足够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