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郎目光转向李春,笑道:“要想细水长流,就得让春哥儿去长安,有羽哥儿照承着,还怕春哥不出头吗?春哥儿出息了,你们还没好日子吗?”
黎氏喜道:“果然是个细水长流的法儿!孩子他爹,明天你就带着春哥儿去长安,家里我看着就行。”
李贵连连点头。
无论李春能不能像李羽一样混出人样,最起码吃喝有了着落,家中能剩下一张嘴的嚼用,没理由不答应。
正要开口时,谢大郎插嘴道:“最近商州去长安的道上不太平,上个月,有人在黑龙坡附近发现几十条尸体!”
夫妻俩顿时都变了色,倒是李春喊道:“我不怕,我要去长安找羽哥儿!”
谢大郎笑道:“谁说不带你去呢?不过总要小心些才是。正好明天我要和一群朋友去长安赶西市,春哥儿就跟着我去吧。”
李贵夫妻都没多想,不住向谢大郎道谢。
当晚,黎氏把鱼炖了,又找村长家借了瓶酒,算是给儿子践行。
次日一早,李春背好一个包袱,告别父母,去城里找谢大郎。
辰时中,七八个像谢大郎一样的小商贩结了伙,带上李春,一起朝着长安去了。临近戌时,李羽将自己在华清宫写的红楼手稿交给秦国夫人,然后将她送到门外。
回屋后,将门拴上,背靠着门,只觉浑身疲惫,长长吐出一口气。
今天一整天,他就像个陀螺一样,忙的没有停过。
一大清早,先去金吾卫衙门点卯还假。
张守年对他态度又有了很大变化,不再有上下之别,完全将他当做同僚朋友,隐隐还带着几分讨好之意。
成为副街使后,他也有了一个独立的小衙门,可以组建自己的小班子。
当即将伍天明、许信、宋玉等熟悉的手下都调了过来,还将三人都升了队副。
以后金吾卫右街衙门的任何决策,也都将经过他的意见。
升职的手续已不必他亲自去办,自有手下人跑腿。
于是他趁着上午时间,先去户部领了凭信,再去太仓领了禄米。
因为他升为正七品是今年的事,故而禄米是按照他去年从八品标准发放,一共六十七石粮食。
他一个人的话,吃几年都吃不完,而且又没地方放。
太仓倒十分灵活,官员如果不想要米的话,可以换成等价的钱或者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