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我改就是了!白兄,那一段我们再来一次吧!”李北枝盯着芍药看了好一会儿,才扭头对白钰笑脸道。眼中那恼羞成怒的情绪,却完完全全落在白钰眼中。
李北枝其实也是第一次演这梁祝,在广陵的时候,都是由坤生唱的梁山伯。李辉夜于虢公瞽有恩,李辉夜又对这唯一的孙儿颇为疼爱。再加上罗生百戏本就缺生角儿,虢公瞽便有心培养李北枝,让他在不太重要的场子上先练练本事。所以这次柳州之行,梁山伯的角儿才落到李北枝头上。
白钰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只是对这戏喜欢得紧,想把它练得尽善尽美罢了。翻阅过江谢白百世记忆之后,白钰对人情世故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若在之前,他说不定会一杠到底。但现在,他不想平白惹他人、惹自己不愉
接下来白钰抱着滥竽充数的心态,按着曲谱一板一眼地吹着,完全没了先前那种饱满的劲头。
芍药似乎发现了什么,时不时停下来揪李北枝的毛病,一会儿脚步错了,一会儿唱白少了个尾音。她和李北枝说话的时候,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撇向白钰。
起初李北枝还嬉皮笑脸地答应,越到后来他的脸色便越难看。当芍药第十三次指出他的错误时,他终于忍不住了。这次是他的唱词儿背错了。
“芍药,你什么意思,为了一个新人挑我的刺儿吗?”李北枝一摔手里折扇,指着白钰鼻尖,眼睛却是牢牢盯着芍药。
他以学宫夫子之孙的尊贵身份,而愿意来戏团做一个低贱的伶人,有大半是为了芍药。他本以为以他的身份和才华要折服一个戏子不过是小菜一碟,最不济多花几年。可是如今,芍药的言行让他有了一丝丝危机感。
“难道你犯的错是假的么?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为了谁,硬要有,也是为了你!”芍药与李北枝对视,眼光清亮,毫不退缩。
“向白公子道歉!立刻!”
“呵!为了我?为了我就是一次次削我脸皮?这小白脸对你下了什么咒,啊?这戏我演不了,你们让行的——嘶——”
白钰挥动玉箫,在李北枝指着他的指节处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让人指着鼻子!
“李兄关节僵硬,怕是得了风湿,正巧小弟家传秘术,可以敲击之法祛风除寒。不知李兄感觉如何,若觉得有用,小弟可以多来几下!”白钰眼神冰冷,嘴上却是慢悠悠地说道。
他方才被李北枝指着鼻子的时候,左肩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