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祥麟将两桩买卖说完,明里暗里该讲的意思都点到了,便起身告辞而去。
韩仲文站在门口,目送马祥麟和牙卒远去,转头见郑海珠神色转出几分紧张来,不由哑然失笑。
“阿珠,你还怕个什么?马将军都给你把场子撑得这样结实了,我们韩府还敢让你受委屈不成?”
韩仲文也不再多说,命郑海珠跟自己进到内宅花厅前,先让老彭轰散几个侍立的仆婢婆子。
不待那一脸丧样的杨氏反应过来,韩仲文已对着几个女人肃然道:“阿珠给咱们韩家接了大买卖,都是朝廷的差事,回头马将军还得来盯着。一家之主,就该赏罚分明,她的月饷,涨到三两银子。希孟,你先带阿珠和守宽回自己院子去,今日你们自己吃自己的,不用出来陪晚膳,我累了,没什么胃口。”
杨氏听明白后,双眼喷火地抬起头来,触到韩仲文冷森森的严厉目光,终究忌惮二伯真的发作,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孤零零地在松江,会吃大亏,到底咬着后牙槽,盯着韩希孟和郑氏姑侄隐入月洞门后的背影,生生忍住了。
“我不分家。”杨氏恨恨地说。
“随你。”韩仲文澹澹回答。
……
眉月当空,细细弯弯的,不甚耀目,繁星便灿若天街灯火,煞是好看。
马祥麟只带了两名亲信牙卒,在夜的寒气中策马奔驰。
到了山脚,马祥麟留下二人看守坐骑,只身往林中古刹步行而去。
“何人?”
“石砫马祥麟。”
一路上,经过四五次盘问后,马祥麟最终来到柴扉前。
篱笆后的侍女夜视了得,主动开门,碗声道:“将军请进,前辈和公公正在屋里叙话。”
马祥麟朝侍女拱拱手,穿过院中花径,步入禅房。
“见过前辈,见过刘公公。”马祥麟向屋中人行礼后,在灯影中垂袖而立。
被尊称为“前辈”的老人,笑眯眯地摆摆手,请马祥麟在桉几对面的蒲团上落座,慈和地问:“祥麟是从韩府赶过来的么?那丫头有你帮衬,没吃韩家老三媳妇的亏吧?”
马祥麟恭敬地前倾身体,回话时却带了惜言如金的意味道:“韩家二老爷是个公道人。”
坐在老人身边的刘时敏,扑哧一声乐了:“再是公道,咱家看你也不放心,不然,为何一听我说出杀人的主谋是谁,便惦记起佳人安危来,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