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熙宁从没想过靳少珩会死。
他那么无所不能,他那么有权有势,任何时候仿佛只需动动手指,她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呢?
可这一天还是来了,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在她计算着自己还要在岛上躲他多久,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顾遇之说他死了。
陆熙宁告诉自己这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她可以回国,不用背井离乡了。
她可以回到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那里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人。
他们说着自己熟悉的语言,不用再费力去重新了解异国他乡的人情世故,再也不用东躲西藏。
可是心里一直郁结的那些恨啊、怨啊、忧虑啊,却被胸口蔓延开来的痛意全部淹没。
那天,陆熙宁失神地坐了一天。
顾遇之对她的反应一点儿也不意外,虽然心痛,但犹由着她,能做到的也只是默默看着她。
但第二天清早,他就发现陆熙宁不见了。
她回了帝都。
天还是那样的天,雾蒙蒙的。钢筋水泥的建筑群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的街道喧嚣依旧,一切的一切都跟她走时一样,并没有因为少了靳少珩这个人而有所不同。就连曾经的靳氏大楼,都还屹立在那儿。
可是他没了啊。
听说救护车赶到的时候,车已经全部都烧了起来。
她去过两人曾经去的大学城那家店,上土豆炖牛腩的时候,下面配了个酒精小火炉。
她手臂被不小心烫红了一块,陆熙宁看着那块伤,眼泪啪啪地掉下来。
她想靳少珩当时一定很痛很痛。
她多想那个男人突然跳出来,告诉她一切都是骗她的,就是为了骗她回来。
可是没有。
陆熙宁像个游魂似的,在帝都各处徘徊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去靳少珩的墓前。
伤心归伤心,她还是怨他的。
听说林清越和那个孩子也死了,他有“妻儿”相陪,愈衬得此时还放不下的自己,卑微又低贱。
没多久,她就逃离了那里,换了另一个城市生活。
陆熙宁努力让自己振作,也曾找过按部就班的工作,只是每天浑浑噩噩,又寡言少语,衬得她愈加不合群。
直到后来,无意间接触到国内新兴的整理行业。
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