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个老爷们都伸出头来,喊陆全。
“你家做啥好吃的,这香味挠的人心里发痒。”
陆全憨厚一笑:“没啥好东西,是娃在镇上买的猪大肠。”
有人问:“啥猪大肠这么香,都要香掉魂了?”
这话,陆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含糊地应付了两句,听见小五哭,借口抱孩子进了屋里,不敢露头。
也有人和屋里头的人商量:要不明日我们也买挂猪大肠回来尝尝,闻着陆家做的怪香的。
有那舍不得家里当家人和孩子的,犹豫着,要不要趁过节割块肉回来。或者,就买挂猪大肠,这东西还便宜。
“吃啥吃,臭烘烘的有啥好处的。”
声音叫的最大的就是李罐罐的娘:“有那钱买点粮回来给家里填饱个肚子不好,净糟蹋钱。”
穷苦人不讲究吃喝,图个温饱,只要能沾荤腥就行,就算猪大肠又臭又脏,可洗干净了好歹算道荤菜。
可就这,只要不是没饭吃,猪大肠这些内脏,几乎很少有人买来吃。
有那闲钱,不如割二两肉,回来还能熬小半碗猪大油。
等到陆家开始在船上挪桌子准备吃饭,他家停船的岸边,已经站了七八小童。
李罐罐几个娃娃,大春日,穿着空荡荡的夹袄,光着腚,站在河滩边,在岸边站成一排往陆家的船头上张望。
有两个年龄小的孩子,已经控制不住将手指塞进了嘴里,口水泛滥。
太馋人了。
陆小鱼站在船前得意地叉腰,她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早早撤了跳板,不然李罐罐非领着那群野小子跑她家船上来抢肉不可。
“李罐罐。”
陆小鱼冲着李罐罐伸舌头,让他看她含在嘴里舍不得嚼的猪大肠,含糊喊道:“你看,肉。”
香不死你,叫你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