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
陆全有些绝望地看着陆飖歌,嘴蠕动了半天,喉头咯咯作响,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爹没事的。”
陆飖歌起身将矮桌搬到陆全面前,看着陆小青将两碗杂粮饭放在矮桌上,才盘腿坐下,“爹饿不饿,要是饿了爹就吃饭,要是没饿就等会再吃。”
不管陆全饿不饿,反正她饿了。
此刻,陆全哪有心思吃饭,只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砰砰作响。
这些人在找谁,不言而喻。
陆全强撑着去拿竹筷,可他手一直抖,抖的连筷子都拾不起来。
“爹?”
陆小青不知道陆全怕什么,但是陆全的情绪感染了她。她叫了一声,见陆全不理她,只能抿着唇呆坐在一边,看看父亲又看看小四,再转头偷瞄向船舱外。
她不是陆小鲤,要是小鲤肯定就开口问了。
陆小青不会问,就像一个多月前,爹突然抱着个孩童小四回来,说这是小四她的大弟。
陆小鲤也许不记得了,陆小鱼更不可能记得。
可陆小青知道,小四不是她的大弟。
那年,大弟和小鱼刚出生。小鱼不甚强壮,大弟越发的娇弱,连哭都哭不出声,接生的陈奶奶倒提着使劲拍打几下脚心,他也只会蚊子一般地哼哼。
他好似还吃不下任何东西,每日都是爹用一个勺子,舀一点点乳汁,然后用勺把的一头一点一点喂进他的嘴里。
眼看着,小鱼慢慢变了模样,肉眼可见地长了肉。
只有大弟,一天天地躺在娘的怀里,连喘气都好像很费劲的样子。
爹请了大夫,老谢大夫说,因为河边水汽大,要给孩子送去离水远些的地方养,这样才能养大。
老谢大夫走后,娘主动和爹商量,将大弟送去舅舅家养着,舅舅家在镇上,全家给镖局做活。大弟送去养好了,再跟着舅舅学几手功夫,也能强身健体。
陆小青永远记得,那个下午,爹连午食都没用,就抱着大弟说送去舅舅家。她偷偷跟在后面看着,看着爹一个人,抱着襁褓中的大弟在河堤上踉踉跄跄地走,一路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
可大弟一直在他怀里抱的好好,一次都没有摔出去过。
她就在后面远远地跟着,看着爹走了很久,终于在一颗柳树下停下。
那一天,爹在柳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