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顿并不是没有想过在孔里奥奈家族见到卖家的可能,但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卖家”和其他几个刚刚归来的狼人都抵达了塔楼的第六层房间,一众狼人身躯高大,将这里不算狭窄的空间几乎占满。
他没有认出克雷顿,因为气味已经改变了。
克雷顿也强行按捺怒气,假装不认识他。
在这些出差归来的狼人身上,所有人都穿着那种特制的调节尺码的衣物,只有他——克雷顿现在知道他叫拉维因——没有穿这套衣服。
当然了,拉维因身上的衣服被克雷顿抢走了。
他穿着一套看着就新的衣服,茫然无措地取代克雷顿站在马克西姆长老的面前。
而当这头狼人长老问候过其他的狼人,用自己丰富的履历为他们这次的狩猎行动总结经验及为下一次狩猎进行祝福后,它才看向面对面的“卖家”。
“拉维因?”
“是我,长老。”拉维因说话的声音好像几天没喝水。勇气在他的身上消失得一干二净,当马克西姆的巨大狼首靠近他嗅闻的时候,每个人都看到他的双腿在微微颤抖。
狼人们盯着他的双腿,莉迪亚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情。
它们崇拜勇气。
而作为拉维因的敌人,克雷顿则不考虑他的勇气。
倘若以克雷顿自己的准则去评判拉维因,他只觉得这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这个世界上向他人索取的人有很多,但愿赌服输才叫了不起,不择手段只能算是恶毒。
克雷顿不会说自己已经是个了不起的人,但他觉得自己有资格评判那些没自己了不起的人,而当他们之间有间隙时,他也不吝送给这些没原则、死缠烂打的人死亡,维护基本的社会秩序。
可惜现在没有杀拉维因的机会。
当换了个位置,克雷顿才看出马克西姆长老眼睛覆盖的白膜下隐隐泛着绿色,而拉维因的身上和它有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真要命,他心想,现在他已不确定自己能否全身而退,更别提把属于自己的针筒拿回来,或者杀掉拉维因了。
“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在你的血管里流淌着和我一样的血。”
“家族的人还记得我吗?他们可曾怨恨我——因为我放逐他们的祖先,我没有继承狼血的长子?”
马克西姆长老用着一种较之前更缓和的语气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