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禁佩服苏轶昭观察十分细致,就连山长都抚着胡须点了点头。
此子不但聪慧机敏,还观察入微。
苏轶昭神色突然一冷,道:“你应该是刚刚去车行不久。”
“难道是你杀了祝田,然后想逃之夭夭?”
李推官觉得此刻小厮阿寿最为可疑,租契上面所注给了订银一两银子。
“你这订银都要一两,是打算前往何处?听你口音便是京城人士,可别告诉本官你在旁处还有亲眷。便是下人,就不该有自由身。”
小厮自知瞒不住了,便凄然一笑。
“不错!小人刚才去了车行,原本是想去江南投奔族叔的。”
“你去投奔族叔?可你没有路引,也没获得主家同意,如何出行?”
李推官已经将嫌疑彻底锁定在了阿寿身上,这不就是畏罪潜逃吗?
“是小人偷了卖身契,但没有立刻离开,因为小人要托人去衙门为小人消去贱籍。这些大人一查便知,那人叫张二,是个牙子。”
“难道是你将你家主子杀了,而后偷了卖身契?”李推官怒喝道。
“偷卖身契小人不再狡辩,但要说杀人,小人绝对不认。”
阿寿说完不等李推官再问,便主动交代了事情经过。
“今日堪堪到卯时,小人便来到书院斋舍处找少爷。蓉姑娘很得少爷宠爱,她查出有喜,太太不容她,要给她灌下堕胎药。小人唯恐少爷知晓太晚,要罚小人,于是立刻来了书院禀报。”
阿寿此刻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小人刚到斋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喊了一声无人应答,于是便推门而入。入内之后,发现少爷竟然躺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小人原本想立刻禀报给书院和府上,可转念一想,此刻正是偷卖身契的好时机。少爷死了,小人的下场无非是被发卖,或者被乱棍打死,不如偷了卖身契一走了之。”
阿寿突然用衣袖擦起了脸,他眼眶微红,又道:“平日里少爷对小人非打即骂,小人面对少爷一直都是惶恐的。”
苏轶昭闻言沉默了,这封建社会本就是权势至上,挣扎在底层的人就是如此悲哀。
“昨日下晌,少爷要拿五百两去买什么字画,去房中拿了装银票的匣子就匆忙离开了。而小人的卖身契,就在那匣子内。少爷将匣子带来了书院,小人知道那匣子中一定会有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