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她话里的真诚和洒脱,不由有所触动:“你的性子倒是很好,朕原以为你会是更执拗的。”
他仍记得,她上回拽着他,说自己是自愿的。
明明眼中无泪,却偏执得似是在燃烧。
姜娴想了想,委婉道:“人各有志嘛。”
对情爱,无论是爱情、友情或是亲情,她都不在乎。
唯有钱财权势地位,能让她执拗到燃烧自己。
皇帝却误会了。
他颇为满意地握住她的手,莞尔一笑:“也是,你只执着于朕。”
显然,他以为他的顾嫔不在乎继母是否真心待她,志只在他的宠爱:“朕今日去长乐宫请安,听母后说了,当时那黑衣乱党趁乱长驱直入,直取她的首级,就连侍卫都没反应过来,独独是你冲了过去,以肉身为盾,将剑势挡下,若你真是因此”
他的语气微有凝结。
对他来说,被救的那个是他亲妈,他是断然不能说她不该以身犯险的。可事成后,他又心疼后怕起来,姜娴敏锐地截住他的话:“皇上的为难,臣妾是明白的,臣妾也很庆幸臣妾自小没了亲娘,只希望皇上待到花甲之年,仍有娘亲疼爱关怀。”
听完姜娴的话,皇上果然极为感动。
她为他设想至斯,后宫再无第二人能做到。
皇帝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动作非常小心,生怕弄疼了她的伤处。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以看到青年帝王好看的下颔线条,姜娴心里却很平静:有恩于上位者,不仅自己不能拿出来念叨,最好也不给对方感谢的机会,留在心里,长长久久地惦记着,才是她的保命护符,也是她的荣华富贵。
“你养伤期间不宜挪动,等你伤好了,朕就为你寻一处宫殿,住在倚竹轩是太委屈你了点。”
皇上搂着她,又讲了一会情话。
须臾,怀中人却勾着他的手问他:“皇上,真的不侍寝吗?”
“不。”
“来都来了”
“你不用这么想,想朕留下来,朕就不走。”
说完,皇帝果然跟梁遇寅说今夜就宿在倚竹轩了。
因为怜惜顾嫔有伤,皇帝更衣也让太监来伺候,她躺着便好。姜娴躺在床榻上,不用劳动,只觉浑身不得劲儿:“皇上,臣妾来伺候你更衣。”
“不必。”
“皇上,你更衣不无聊吗?臣妾给你念念书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