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衷心,皇上待她,的确是极好的,从没亏待过她,不教她难受。谢彻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眼眸沉沉地望向渺茫的天际,淡淡说:你很知足,有人却不是,这番话中有话,不等姜娴深想,他便笑问:你向来对朝堂上的事儿感兴趣,也积极帮朕分忧,近来却没问过一句。
姜娴说:避嫌。
谢彻怔了怔,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不愿他为难。
屋里只剩下二人,他下了命令,只留梁遇寅守夜。
你想知道什么,便来问朕,朕不瞒着你。
多大的信任啊!
姜娴却不吃这套:知道得太多,对我没有好处,平添危险,不过皇上想和我倾诉,那便说吧。
她抚摸他的脊梁。
他有宽大的骨架,撑得起龙袍,也镇得住朝堂,可人不是神,终究有脆弱的时候,而在这个迷茫的夜里,他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她的碧华宫里
谢彻觉得这是爱,他被坏女人拿捏了。
姜娴则认为,因为她没有家世后台可言,帝王能对她全然放心,她是自己人。
系统:宿主,你对浪漫过敏吗?
姜娴:这是合理的推测。
后背被抚摸得很舒服,大猫皇帝把头埋得更深。
朕想和你倾诉。
皇上请说。
当撇开风月谈情的调调,她是个多么不解风情的女人啊!谢彻有点气恼,将她带到榻上去,把她牢牢地圈在怀里,不露一丝缝隙,才算安心点儿:一时半会想不到该从何说起,不如你想知道什么,来问朕吧。朕最近说了太多虚情假意的话,今晚想说点真话。
这仿佛是场试探,又像是撒娇。
姜娴想了想,的确有个压在心底的疑问:参容家的那些折子里,说的都是真的吗?
皇帝要处置谁,罪名都是现拟的。
甚至不用他自己费心去想,自有会观颜察色的臣子揣摩圣意。
十有七八宗是真的,但功绩也是真的。
谢彻毫不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他坐直身,观察她的神情,想以她良善的性子,见不得冤枉好人的事儿,怕是连那一二宗的假闻也接受不得。谁料姜娴神色平静:既然皇上决心处置容家,想必是功过已不能相抵,我相信皇上的决定。
你竟不怀疑朕?
在清流斋时,皇上议政未曾避着我,容将军在朝堂上的威风,我也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