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一如寻常。
“真抱歉,母亲骗了你们。母亲只是不希望你们为了我既定的死亡而惴惴不安,闷闷不乐。这是我初为人母时便做下的决定。你看,起码这半年来,你们过得还算愉快,也交到了新的朋友,不是吗?”
兄弟俩坐在床边悲痛不已,泣不成声,只能断断续续地喊着“母亲”二字。
她举起乏力的双手,为他们抹着拭不尽的泪水,依次柔声嘱咐道:“小棠,你是个好哥哥。小栀生性含蓄内敛,多亏你照拂。但你也该多想想自己。梨梨是个好姑娘,她自小喜欢你,可你对情爱偏偏迟钝,乱点鸳鸯谱,伤了人家的心。往后可不能这样了。”她连责备都是那样的温柔悱恻。
她扭过头,看向黎栀,又道:“小栀,你从小便不苟言笑,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但母亲最是担心你。因你实力强悍,天赋极佳,族中对你期望甚高,但你也无需要有太多压力,大可从心所欲一些。若是喜欢谁,爱上谁,都是你的自由,无人有权加以干涉。”
兄弟二人的手在她的掌心中重叠,眼中闪着幸福的泪花,她牵起生前最后一抹笑容。那笑容中有她曾为少女时与伙伴在树上同唱的山歌,有与爱人成婚时听到的满夜祝福,亦有为人母后听到的来自孩子们的每一声亲密呼唤。
“我这一生,虽然短暂困苦,但是很幸福。”
兄弟俩低下头,悲痛令他们难以自持地泪流。
门外忽然传来,黎梨紧急的呼喊,“小栀,你出来一下。”
黎栀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母亲弥留之际的面孔,“母亲,我去去就来。”
黎母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我会等你。”
黎栀擦去泪水,出了母亲的房门。黎梨一把将其拉至门外,指着山下焦急道:“小栀,山下不对劲,来了不少人,围着山脚站了一圈儿。”
黎栀顿时脸色大变,立即冲向地道口。黎梨紧跟其后。
结界之外的出口被挪去了堵塞的大石。一群人正手握铁锹,埋头朝里面填埋土石,打算堵上这条唯一通道。
没想到前日缙云崇对他们的警告这么快便实施了。
黎梨隔着屏障,指着外头的人,怒喝道:“你们为何不经过我们的同意便填堵埋我们的通道!缙云便如此小瞧我们吗?”
负责建工的缙云崇听到来者怒气冲冲的质问,带着胜利者的得意,走上前来,使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前日我不是特地上山通知过你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