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正站在距离她最近的阵眼处,聚精会神地画着诅咒术的复杂阵法。尽管暴雨如注,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走样。
她鼓足劲儿仍是底气不足地高喊一声:“住手!都给我住手!”
“岚儿,你怎么来了?”袖手旁观的族长上千阻拦他奋不顾身的女儿。
缙云岚放手捉住他的双臂,哀求道:“父亲,黎氏是无辜的。残害无辜之人,天理难容啊。女儿从小到大没求过您,只这一次,您听我一言。女儿给您跪下了。”她作势便要屈膝跪地。她明知无用,可现在的她除了用这种方式获取他的怜悯外,她毫无办法。她已力量全失。
族长泪水纵横,死死拉住她的双臂,迫使她停止屈膝的动作。
眼看阵法即将画就。她推开父亲的搀扶,冲上去干扰缙云崇的施术。她清楚,只有这十六人一齐将这法阵推入结界,诅咒术才会生效。倘若有一人没有跟上,便会功亏一篑。
只是她不曾料想到,为保施术不受影响,十六位施咒者自身之外便有保护己身的结界。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冲到缙云崇眼前,张开双臂,以自己的身躯挡住接纳术法的阵眼。
缙云崇恨透了这个碍事的家伙,他向大长老飞去一个眼神。大长老阴沉着一张严肃的面孔示意待命的小弟子上前驱赶。
与此同时,黎栀携带他的族人们冲到山脚附近,恰见底下内讧的场面。
缙云岚瘦弱的身躯被许多只手推搡着,拉扯着。可她死死扒住身后屏障,任谁也无法将她从阵眼处挪开。
“若想施展咒术,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她撕扯着沙哑的嗓子,怒吼道。
一时间在场之人皆默不作声,拉扯她的小弟子也停手。
远处指挥的之人挥旗示意,暂停入阵。
“岚姐姐。”黎蔷站在父亲身侧,担忧地叫了一声。
“小栀。”黎棠看向黎栀。
黎栀阖上酸涩的双眸,启动了感心印。
“够了,缙云岚。我母亲……已经过世了。约定结束,到此为止吧。”
缙云岚悲痛地低下头,顿时泪水纵横。
她回望,十二层结界几乎将所有的声音隔绝埋没。泪水将她的视线模糊,可她依旧能够清晰地看见每一位即将面临死亡的黎氏族人对她展露感激的微笑。
黎栀在她脑海中传声而来。那是她有史以来听过的,他最温柔的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