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轻轻推向同样呼呼大睡,没心没肺的白檀。他拾起手边的毛毯,静悄悄地出了船舱,来到依靠在桅杆上的女子身旁,悄无声息地将温暖的毯子紧裹她冰冷的身躯。
缙云岚吓了一跳,身子明显战栗了一下,在看清来人后她恢复平静的神色,道了声,“谢谢。”
黎栀贴着她坐下,有意给她一些依靠,“你身子才痊愈,不该坐在这儿吹冷风。”
缙云岚也没有放过这个安慰的机会,扭动着自己被寒风吹得略微僵硬的脖颈,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他宽阔的肩头上,又举起他的手臂搂住了自己,小鸟依人似的钻进他宽阔的怀中。她翕动着发僵的双唇道:“痛苦能够令人保持清醒,寒风也是。”
黎栀顺势将她紧紧搂住,试图给她更多的温暖:“缙云崇自己犯的事,你无需自责。”他善解人意地道。
缙云岚轻抬起头,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好奇他是如何回回都能得知自己心中所想的。
她凝重道:“缙云崇口口声声拿缙云先祖的举措做例,为自己的恶行开脱。我现在愈发觉得祖辈们当年急功近利的做法不仅坑害了黎氏,亦是坑害了缙云后嗣。伪善的招数根本无法引人走上正途。即使缙云竭尽全力地塑造正直完美的形象,可继承真相的那部分人却因此有恃无恐。缙云先祖当年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即将溃烂的脓包,不将它割开,只会越来越严重。祸害遗千年真真是不错。”
黎栀闻她见解得道,只觉眼前一亮,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景仰之情,“那此事只能靠你解决了,未来的族长大人。”
缙云岚“噗呲”一声发出一声苦笑:“这八字还没一撇,早着呢。”
黎栀双手紧握,望着江面清寒的月影,迎着刺骨的江风,静静地道:“无论旁人作何想法,我会永远做你最忠实的拥趸。”
缙云岚僵硬的脸颊被这温暖的话语捂热,抬起额头去蹭他光洁的下巴,笑颜逐开:“有你这天下第一做拥趸,无事不能成。”
小舟在江上漂泊一夜,在翌日清晨靠岸。四人裹着沉沉雾霭着陆。昨夜寒气甚重。岫岫在船上害了风寒,一下船边便发了高烧。
好在附近村镇不少,就近找个医馆农家借宿一晚也非难事。然而令人吃惊的是,沿途村寨破败寥落,满目颓垣败壁。房屋在霜雪锤击中摇摇欲坠,封顶的枯茅草化作烟灰飘到四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焦味儿,随处可见被火烧后炭黑的斑痕,好似前不久才刚经历烧杀抢掠。
别说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