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振锷又问:“那可知无为而为,不争而争?”
丁法安先前囫囵吞枣听得一遍,刻下却哪里回想得起来?当即嚅嚅不知如何接口。
薛振锷叹息道:“老子五千言,道祖张道陵以其立道门,道门各派以其为经典。何也?盖因内中真知灼见,直指修行之道。
凡修行者,别凡俗,或清静无为、避世修行,或餐风饮露、服炁吞津,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有宿慧者得道飞升,有愚痴者徒耗一生。除去根骨,大抵是因其不解修行真意。
我等既为修行者,心性、心念当有别凡俗。凡俗见河是河,见山是山,若我等修行者也是如此,修行者除去丹田所得,与那凡俗又有何区别?”
下方寂静无声,角落里,那妖物听得出神,也不知思忖了甚。
“五千言开篇有言,道可道、非常道,于我等修士而言,大道常变,是以上古先秦时修士以服炁法修行,两晋时又现胎息法,宋时雷法大兴天下,而今又以内丹术为尊。
若同凡俗一般,我等修士不思变,只一门心思抱残守缺,只怕而今还在炼外丹,用服炁法,如此,天下修士只怕早已绝迹。
而今道门尚存,且枝繁叶茂。正一道源远流长,三山符箓各据一方,北地更有全真七脉广为流传,此皆为历代道门先辈思变之故。”
略略停顿,薛振锷又道:“老子五千言教不了如何修行,却能教修行之士如何思想。”
丁法安面红耳赤,当即拱手一礼道:“受教,方才我失言了,还请薛道长继续讲道德经。”
薛振锷点点头,从头讲述道德经真意。如此开讲七、八日,一众红头法师大抵略有所得,那妖物每每听得云山雾罩,却又每日必到。
待到了第九日,午时方过,临水宫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人。这帮人中既有夫人教弟子,也有法主公黑头法师,更多的则是有心向道之士。
薛振锷让丁法安扫听一番这才得知,敢情他闽江一剑斩怪蟒之举便在这几日间传遍八闽之地。诸般人等,或来瞧个稀奇,或求仙缘,一股脑的朝临水宫涌来。
这临水宫本就狭小,哪里挤得下这么多人?
陈六郎与丁法安急得焦头烂额,却也不好将人往外赶。薛振锷略略思忖,干脆将讲法之地挪至山门。
山门处有石阶,薛振锷立于下,听法者沿阶而坐,便好似大学课堂。
因着听者甚多,薛振锷讲法之时运炁发声,这才让众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