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半昏厥的男孩则是本能的缩紧自己那一身单薄却足够宽大的灰袍,袍子下那稚嫩的皮肤在与地面摩擦的过程中擦破了不少,到处都是伤口,血迹顺着皮肤上的源石块滑落,隐隐渗透到灰色的大袍上。
血还是温热的。
男孩努力的蜷缩着,似乎只要这么躺在这里,饥饿和寒冷就不会到来,自己也不用承受那醒来之后的苦难。
然而胃里的剧烈绞痛感却总是不让他如愿,哪怕已然昏厥过去,也硬生生将他从温暖的梦境中拉扯回来,面对冰冷的现实。
这是为什么呢
莫瑞安艰难裹紧袍子,将自己缩成一团,全身只有口鼻露在外面。
每一口气吐出时,都在冰冷的空气中留下一团白色的雾团。
为什么,我活得这么辛苦呢
仅仅因为我是感染者吗
为什么爸爸妈妈要抛弃我呢
为什么以前最爱我的爷爷要用拐杖把我赶出家门
为什么不给我点东西吃
为什么连工作的机会都不给我
痛苦的回忆总是会在人最痛苦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在脑中浮现,让人在自己最不堪的时候一遍接着一遍回顾,掰开揉碎了塞进嘴里逼着人去咀嚼。
莫瑞安有点怀念能哭能闹的感觉。
但是现在眼角却连一丝湿痕都感觉不到。
与此相比,胃里的饥饿感、身上的痛苦都仿佛不算什么了。
精神的痛苦往往比身体更强烈百倍。
但那又有谁知晓呢
北风依旧。
切尔诺伯格的春日总是比冬天更冷,常年零下四五十度的气温哪怕是身体结实抗冻的乌萨斯人都不敢硬抗,必须有伏特加和龙舌兰才算完整。
在这种天气里,街道上自然是清清冷冷的,好半天也见不到两个人。
莫瑞安饿的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但是本能还在,包裹着单薄大袍的颤抖身躯如同毛毛虫一样蠕动着缩到街道最边角的一处凹陷墙角里。
仿佛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就能少被寒风带走些体温。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莫瑞安隐隐感觉浑身都开始发热的时候,模糊间忽然见到了一双白皙的手。
双手间,捧着一个乌萨斯独有的小钢盆,里面是呼呼冒着热气的浓稠肉粥。
莫瑞安觉得自己大概是饿得出现了幻觉,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