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的几个头脑都上了船后,后面整个上船的节奏就慢下来了。
一方面确实是客观因素。这处津渡是临时修的码头,一次只能停靠两条船。等戴祈和王臣一人上了一条船后,就需要开出到河心再换两条空船,这时间自然就慢。
但另一方面就是哄抢上船导致的。随着军中主心骨先上船,下面的军吏们就弹压不住这些军卒了,他们往往蜂拥而上,不断有人被挤下水,因为他们知道一次只能上两条船,谁先上船谁就更安全。
没有秩序比任何秩序都要糟糕。
所以当一刻过后,除了最先的两条船被戴祈和王臣用了后,其他人还堵在码头上。
戴祈在船仓里等了半天,问了几次扈军撤军情况,但都被告知还没有。最后忍不住了,终于上了甲板,一眼望下去,乱成一片。
他立马扯着嗓子命令:
“所有人不按编制,由船夫负责,满二十人,就开船。”
有了戴祈的调度,猬集在码头上的济北国残兵才稍微有了秩序,然后抓人、上船、开船。一时间,汶水中间已经聚集了十条满载残兵的船只,时刻准备出发。但汶水东岸上,依旧有五百多人还在焦急等待着上船。
周凤就在下面,他到底和一般颟顸的不同,知道如何得士心,所以留在码头上维持着秩序。
远处河上戴祈也在焦急的望着刘延维持的复道,不断有黑压压的箭雨砸在他的阵地上,那些中箭哀嚎声都能传到他这里。
戴祈呢喃道:
“此将真的不容易啊。”
一时血气上涌,命众扈兵敲击船上的牛皮鼓,为远处艰难苦熬的刘延部激励士气。
顿时汶河上,鼓声动天,就连对面泰山军的飞蝗箭雨都为之一滞。
但一个出人意料的场景出现在了戴祈的眼中。
只见他这边鼓声大作,边上几艘停靠的渡船竟然开始扯起号子,开始逆汶水撤退了。
戴祈懵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敲的是鼓,不是金啊。
他连忙让扈兵打旗语,让这些船只都停下,但完全一点用也没有。他被这变故弄得六神无主之际,边上远眺的扈兵突然拉住戴祈,指着东方,张大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但也不需要他说了,因为戴祈也看到了东面的情况。
只见原先停留在东面大砦的敌部,竟然倾巢而出,旗帜招展,甲兵曜日,横冲而来。他们从刘延搭建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