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即遭挫败。后又相约攻敌砦,同出队,而别部又中途折回,差点误事。而最近,你我相约攻长社波才部,但我部先到,而未见你部来,后才知你部被伏。所以,战场之事,当随机应变,约期而战,反而误事。”
听到皇甫嵩揭自己短,朱儁已经怒火中烧,他强忍着怒意,敷衍道:
“公说得是,人还是要知机得好,不然仗打不好,人也做不好。”
但皇甫嵩没有听出朱儁的意思,还继续道:
“还有第三条心得,凡攻城拔寨,总要以敌出来接战。击败之后,乃可乘势攻之。若敌人静守不出,无懈可击,强攻只会徒费军力。而现在太平军必然吸取前次经验,深固坚壁不出,到时候我军一个一个强攻,那只能徒增伤亡。所以,我等才要先守后攻。先守,既可以骄敌,也可以疲敌。骄敌,就是外示之以弱,彼蛾贼看我军怯弱,必从砦中出,向我等宣威。而疲敌就是,我等坚守不出,等敌在烈日久晒后,及其惰归,一举而胜。”
“此外,就是第四条,也就是我自认的兵法之总要。老庄之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军争之事,不外如是。凡用兵,人人料必胜者,其中必伏败机;人人料必挫者,其中必伏生机。而现在莪军人人皆以为,与此等蛾贼战,胜券在握,而我就虑其隐伏败机。只是我也不知这败机在何处,惟兢兢自守,尽人谋听天意。”
皇甫嵩说完,朱儁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这里点他呢。
他就说嘛,这皇甫嵩如何悠闲来他营中,又是安慰他,又是教他,原来是想告诉他,要让他不要骄,不要怠,真的是花了心思。
朱儁想了一会,虽然觉得皇甫嵩说得不好听,但细思量确实有道理。只拿现在颍阳这一战,不仅是黄巾军输不起,他们汉庭也输不起。
他和皇甫嵩都知道,他们麾下的这四万多精锐是汉庭目前最后的机动兵力。如果此战败了,那就需要从边疆调兵,到时候就会产生一系列链锁反应,会发生什么,就不是汉庭能控制的了。
正因为此战如此重要,更要未虑胜,先虑败。
朱儁看着军帐内的舆论屏风,陷入了沉思,到底哪里潜伏着败机呢?
突然,朱儁看到一个地方,惊呼:
“南阳的张曼成部是不是要北上?”
皇甫嵩摇了摇头,道:
“据当地邸报,张曼成部并没有出兵北上。我军中探马也未探得南阳方面的黄巾贼有北上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