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的头风拖了这许多日终于过去了,佟氏总算松了口气。
后日就是凌云的大婚之日了,虽说婚期是早早就定下的,但若是此时大婚,难免有人会揪着“孝道”二字做文章。
元和帝是个躺不住的,这头风原就是老毛病了,自己的身子他心里清楚。能从床上起来就坐到了书桌前,处理这些日子堆积的奏折。
德安来回的折腾,一会儿让人把窗子关了免得皇上着了风,一会儿又吩咐御膳房给皇上备着汤水,忙的脚不沾地,生怕元和帝看不出他的忠心来。
元和帝原就身子还虚着,被他这来来去去晃的眼花,便道:“后日就是凌云大婚了,你去库房替朕挑个合适的贺礼。”
德安一愣,随即半真半假的推辞道:“这、这可怎么使得,老奴哪里敢做这个主,皇上这是折煞老奴了。”
元和帝手上拿着奏折,眼皮也没撩一下,只淡淡道:“有什么使不得的,你一向最清楚朕的心思,你挑的定然合朕的心意。”
德安这才压着欢喜去了,自觉皇上这话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最清楚皇上心思的。
瞧瞧,皇上果真因皇后自作主张不让岚贵妃侍疾之事不悦了,连带着对安王大婚之事都不上心,连贺礼都让自己去挑。自然,这也说明自己果然受皇上器重。
德安心满意足的去库房挑贺礼了,还想着顺路去岚贵妃那里透个底,贵妃娘娘一高兴自然少不了赏赐,这果然是个好差事。
福安维持着面上木讷的神色,眼看着德安笑眯眯的出了德尚殿,便进了里间不声不响的站在元和帝身边侍候。元和帝看罢手里的奏折,提笔在上面批了个“阅”字,这才疲倦的揉着眉心。
他问:“岚贵妃那里怎么样了?”
福安面上憨厚的神色褪去,明明还是同样的眉眼,但此刻气质骤变,竟能从那张脸上看出刀锋般的凌厉来。
“贵妃娘娘来了几次都被皇后娘娘的吩咐挡在了门外,师父试探着给皇上传了几次话没什么用后就老实了,这几日也没往梓晨宫去。岚贵妃似乎有些慌了神,这几日总在梓晨宫里发脾气。”
元和帝闻言放下手,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就这么闭目养神了片刻才道:“从前一些小打小闹朕还能惯着她,此次竟将主意打到了祭天大典上,险些酿出祸端来,也该让她长长记性,知道什么事不能做。”
顿了顿,他露出一丝浅笑道:“太子此次做的不错,果然有储君之风。”
元和帝睁开眼睛,指了指看着书桌上的几摞奏折叹道:“历经此事,太子是越发沉稳谨慎了。虽说这几日代朕监国,但这些朝臣们的奏折却还是原封不动的送到了朕这里,当真是谨慎过了头。”
福安原是一直装聋作哑有问才答,此刻却打破冰封般的沉默答道:“这不正是皇上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