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进去拿人的时候春沂已经歇下了,身上只着中衣,细细打理着那把闲置的扬琴。她进府两年,除却被送来那日,这一手琴艺便再没了用武之地。
王爷没将人收进房里。却打发去做丫头,府里头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虽说顾忌着她的来历,却也都不屑与之相交。
连朱永也只将人打发去最清闲的花房,对她整日里躲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这么个烫手山芋能安分守己就好。
即便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卖身为奴的,也总是清白人家,自然对这样的烟花女子要轻看一眼。再加之春沂性子也傲,更是个难相处的。
以至于人被守卫带走,一众已经歇下的下人们纷纷听见声响出来看热闹,竟没一个替她担心。
春沂没想到自己竟这么快就暴露了,却也并未多有惊慌,很快便定下心思,她的死不认罪也在白嫣然的意料之中。
小八的话并不能证明那日春沂就进过寝室,妆粉里的东西如今也还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人证物证俱不全,的确不能给她定罪。
春沂打的好算盘,却忘了算计一点,那就是自己的身份。
“王妃分明是见奴婢貌美心生妒忌,生怕奴婢抢了你在王爷面前的风头,这才血口喷人捏造是非,奴婢不服!”
季凌云正襟危坐喝着茶水,看也不看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春沂。素心在一旁气的牙关发颤,那小模样是真恨不得扑上去咬人。
白嫣然巍然不动,掀起眼皮看了做戏的春沂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一个下人,不服又怎样?我说你有罪,你就是罪人。莫说没冤枉了你,即便是欲加之罪,你能如何?”
春沂傻眼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嫣然,转头又去看一脸淡定的季凌云,脸色变的煞白。
她终于明白自己小瞧了白嫣然,一咬牙扑到了季凌云脚边,哭道:“王爷,奴婢是冤枉的,求王爷看在梁大人的份上替奴婢做主。”
季凌云不紧不慢道:“你的主子不是岚贵妃吗?梁大人可不知道你的真实来历。”
春沂愕然抬头看去,面上已然毫无血色,只见季凌云冷冷的看着自己道:“我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原是没准备现在就动你,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眼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二是我把你送去极牢,让里面的罗刹官来问你。”
极牢隶属大理寺,是专门用来审问犯人的刑狱。因为被送到极牢的都是大理寺和各司衙门牢里撬不开嘴的硬骨头,所以里面刑讯逼供的手段花样百出,令人闻风丧胆。
春沂闻言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几乎没有片刻犹豫,便仓皇道:“我说、我说。妆粉里的药的确是我下的,是我趁中秋那夜没人注意偷偷潜进去做的手脚。”
季凌云眸中杀意一掠而过,问道:“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