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莲花紫砂香炉、琴瑟和鸣玉壶春瓶、鹿安居士的百花争春图。”
白嫣然一一念过第丢失的物件,目光与季凌云交汇,交换着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朱玲始终垂首静立,面上神色严肃,没有半分异样。
白嫣然放下名册,看着朱玲问道:“小八说,晚些时候大生曾来寻你说话?”
朱玲知道此事瞒不住,有心想要实话实说,但有些话却还是说不出口。
自从佟家的下人送走后,大生俨然成了朱永的心腹,但两人素来并无往来,大生来找朱玲自然只能是朱永的授意。
朱永知道王妃命人清点库房后便知事迹要败露,好在这差事正好落在了朱玲身上,朱永便想着让女儿遮掩过去,心中还松了口气。
库房里有上百件宝物,除却夜光杯这等御赐的稀罕物,其他物什哪里全部记得住。这次也是他倒霉,偏偏灵希公主惦记着夜光杯,这才暴露了。
而八宝莲花紫砂香炉、琴瑟和鸣玉壶春瓶、鹿安居士的百花争春图等这等宝物,放在寻常人家可做传世之宝,但在王府的库房里就不值一提,泯然于众了。
只要朱玲不做登记,或者干脆在名册上抹去,谁还记得库房里有这些东西。
可他却失算了,算错了人心。
若是从前,朱玲即便不情愿也不敢反抗父亲,可如今的朱玲更不愿辜负王妃的信任,也不想失去这唯一一个摆脱束缚的机会。
所以她并未如父亲所愿,而是将名册缺失一事一五一十的呈给了白嫣然。同时这也意味着,她长久以来的隐忍就要一朝付之东流了。
见朱玲缄口不语,白嫣然心中了然,一切正如自己所料。她叹道:“忙活到这会儿,你也累了,都下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朱玲依言退下,关上门的那一刻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却正好对上一个人的视线,细看才知正是账房的裴先生。
裴堂眼中带着欣赏之色,笑道:“你这丫头倒有些意思,可真不像是朱永的女儿。”
朱玲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接话,裴堂却已然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季凌云看到裴堂毫不意外,白嫣然微微福身他也泰然自若的受了,走到书桌前与季凌云一同看着桌上的美人图。
季凌云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等着听昔日先生的夸奖,却冷不防被裴堂打在后脑勺,只听他笑骂道:“你这小子,从前你的画技若能精进至此,还有那左家儿郎什么事?”
话虽如此,裴堂却对自己这个一手教出来的得意爱徒甚为了解。身为嫡皇子,季凌云六艺皆通,却并不精研。并非天赋所限,而是心性所致。
季凌云生在皇家,却偏生一副潇洒不羁的脾性,更是懒得遮掩,口耳相传后往往夸大其词,俨然一位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
他画技上乘是不错,却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