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病重,建王府里头难免忙乱,王爷更是暴躁如雷,府中人人自危。
期间岚贵妃曾来过一次,催促季司宏想法子一定与顾月瑶牵扯上关系。元和帝素来爱面子,到时候顾及声誉赐婚之事便有指望了。
训斥了季司宏一番,岚贵妃照例又去看祝柔芸。
季司宏心中隐隐觉得奇怪,从前再大的事母妃都是召见自己进宫商议,如今却是屡屡求了父皇亲自来府上。
有些事分明不必如此郑重,倒似是为了看祝柔芸做的遮掩一般。而后季司宏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过好笑。
当初桂枝死的不明不白,岚贵妃大闹一场将皇宫翻了个遍,却仍是毫无所获。但她如论如何也不肯相信桂枝会是自己不慎落井的,便又将这笔账记在了皇后身上。
经此一事,岚贵妃越发谨慎,也没要新拨过来的姑姑,只提拔了侍候多年的大宫女竹玉。虽说也是个放心人,但到底比不上桂枝,如今来看祝柔芸就没有人特地打点了。
祝柔芸对于岚贵妃的到来自然是喜不自胜,说来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入了这位贵人的眼。
但她对岚贵妃自是百般奉承,时不时再说说往事卖卖惨,更赢得不少怜惜,这招她用的炉火纯青屡试不爽。
照例又是好一通赏赐,祝柔芸脑中突然灵机一动,说起宋侧妃病缠卧榻无法打理府中内务。岚贵妃当即便遂了她的心思,让她接管府中内务,祝柔芸自是喜不自胜。
只是祝柔芸想的倒好,如此一来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与日不同。但她是在清贫人家出生,哪里会做这些,一时忙的焦头烂额。
钱婉儿说起家中母亲病重,想要回去探望时,祝柔芸正对着府中账目发呆,这些东西她是全然看不懂的,心烦意乱,对着钱婉儿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钱婉儿察言观色,主动卖乖道:“祝姐姐打理府中内务辛苦了,这点琐事不如就让妹妹代劳吧?”
祝柔芸这才抬眼看她,问道:“你会这些?”
钱婉儿老实答道:“从前在家中跟着母亲学过一点皮毛,对对账目应该还是可以的。”
祝柔芸见她畏畏缩缩的模样,虽有些忌讳她从前是白悦妤带进府的人。但想到这女人素来老实,如今失了宠也被白悦妤摒弃了,应当不会再和她一条心了。
自己不妨将人收入座下,也好有个效力的,还能借机打压白悦妤。她深觉自己聪明伶俐,还能一箭双雕,当即松口允了钱婉儿半日假。
祝柔芸也不是什么真正的聪明人,不过是会卖弄些小心思罢了,全然没有看出钱婉儿的异样。
直到坐着马车出了建王府,祝柔芸都还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竟真的顺利出来了。她又小心的将袖子里的纸条拿了出来,上面是再熟悉不过的字。
那是表哥孙明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