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煜的那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所指的便是这些了。元和帝对外称病,国事一律交给太子监国,这下长了眼睛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建王倒了,宁王不堪重用,六皇子尚且年幼,只剩下了太子与安王两位皇子,已然没有什么悬念了。如今太子独大,自然是要秋后算账,排除异己。
建王与太子斗了多年,虽说太子是正统储君,但当年太祖曾立过三位太子。最后做上皇位的却是第四位,真正是世事无常。
元和帝对岚贵妃与建王的偏宠,和对皇后与太子的防备路人皆知。虽说不大多数人都未在明面上站队,但暗中与建王卖好的却也不在少数。如今太子的皇位稳固,朝中却不免人心惶惶。
这一日即便在后来的大黎史书中也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
季承煜虽然并未亲自对季司宏下杀手,却也当真并非心慈手软之人。季凌云亲自带人去建王府抄家,将建王府的书房抄了个底朝天,严审刘宗等建王心腹。
拔出萝卜带出泥,从季司宏入手连带着查出不少陈年冤假错漏案宗。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于伏法之人,也有终于沉冤得雪重见天日之人,整个京城都震了三震。
谁都看得出来,京城的天变了。
外头一片疾风骤雨,安王府却是一切如常。唯有季凌云每日忙的脚不沾地,三日后白嫣然终于等到季凌云一起用晚膳。
饭罢夫妻二人用茶闲话,白嫣然说起钱婉儿,唇边露出一抹浅浅笑意。
“钱姑娘今日让人带话来,说家中一切安好。钱侍郎的冤屈洗脱,虽有受贿渎职之罪,但欲加之罪已经洗清,大理寺已重新定罪。
钱家虽然仍是罪臣之后,但钱冠常如今能够考取功名,为自己挣一条出路,总算不算埋没了。”
季凌云不置可否,说道:“这是钱婉儿替兄长和家中挣来的一条出路,至于以后,就看钱冠常自己了。”
话落,他又问道:“建王府中一众人如今都在京兆府的衙门里收押,除了钱婉儿,你可还有其他的安排?”
白嫣然摇头道:“除了钱婉儿,便只有她身边的丫头了。只是钱婉儿曾出言挽留,但姐妹两人却不愿再待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已经回老家去了。”
季凌云点头道:“除却季司宏的心腹,其他下人们盘查过后便放出去了。如今看来,季司宏素来疑心甚重,除却刘宗和何管家,其他人对其行事所知无几。
不过事出突然,季司宏完全没来得及做遮掩,从书房里搜出不少东西。顺藤摸瓜,总能将该查的都查出来。”
但白嫣然闻言却沉默片刻,面上神色复杂,突然说道:“王爷可觉得此事其中蹊跷?
当初若非岚贵妃派人刺杀邹妈妈便不会暴露此事,但以安华寺被刺客逃脱之后,岚贵妃却再没动过手。
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