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着书桌前的季钰仁,蹙眉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闲心赏画。你父皇这一步棋走的高明,旁人看来是制衡之术,还当是要重用你,实则只是为了安抚你。
若非夏含偷看了皇上的密信,咱们怕是还要被蒙在鼓里。皇上可不准备留下你成为新帝的心腹大患,兔死狗烹,当真好绝情!”
季钰仁神色不变,只道:“父皇的绝情母妃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当年为了保我一条性命,母妃不惜亲手废了我的一只脚,如今也不该再抱有希望。”
见季钰仁仍是头也不抬,她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冷声道:“你既然都明白,若还这般坐以待毙,待皇上驾崩之时,就是你我母子的断头之日!”
季钰仁终于放在手中的画,画摊在桌上,竟是当初一波三折才回到元和帝手中的《锦绣山河图》。他面上带笑,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母妃放心,儿臣绝不会再让自己落入那般绝境。这锦绣山河,终要落入我手,父皇即便再英明,也还是已经老了。”
他抬头看着如妃,眼中的狠戾之色竟让如妃也心头一惊。
“既然已经时日无多,早两日想必父皇也不会太在意。”
如妃瞳孔一缩,骤然明白过来,失口道:“你是想要……”
话到此处她猛地一顿,半晌,慢慢吐出一口气来。她沉着脸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但事情要做的漂亮,可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季钰仁仍是笑盈盈道:“是时候让洛云先生从世间消失了,至于与洛云先生有牵连之人,自然也都罪该万死。”
如妃默然,转而又道:“既然如此,更要看重与左相的姻亲。左家的女儿我昨日见过了,是个不错的女子,定然能够成为你的贤内助。”季钰仁垂眸不置可否,如妃觑着他的神色,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回到宫中时辰已经不早了,如妃察觉宫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她方才回了芳菲阁,便有宫人忙过来禀告道:“如妃娘娘,午后皇后娘娘去德尚殿看望皇上,却看到、看到夏贵人在里头与皇上……
皇后娘娘大发雷霆,彻底惹恼了皇上。皇上一气之下将皇后娘娘打发去了行宫静思,无诏任何人不得探望,说让皇后娘娘好生反省。”
如妃不料这短短半日竟还发生了这种大事,她虽心中觉得皇上这次有些过了,却又不禁得意。正巧夏贵人求见,端起茶盏便让人进来了。
夏贵人如今在宫中一枝独秀,免不得有些自视甚高,但到了如妃面前却做小伏低惯了。一进来便老老实实行了礼,半晌没听见让自己起来也不敢有异。
片刻后,如妃才放下手中茶盏,淡淡道:“行了,起来吧,若让皇上瞧见了还当本宫欺负你了。”
夏贵人闻言却吓得“噗通”跪了下来,口中忙道:“如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