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澎湃着汹涌的情绪,霍尧眼眶也有些发热,她一生的苦难,到现在全部变成了他心尖上的利刃,时刻搅的他血肉模糊。
他努力稳住声音,浅淡出声:“以前只听下面的官员们谈论起江州,都说郑大人的府邸有一处杏花院,每逢春天,便花开十里,红似珊瑚,随着时间推移,花色渐淡,换上满眼雪白,刹是好看,听的多了,便也对郑大人府上的杏花院有了好奇,本官实在不知,这样种满杏花的院子,居然还有人住,实在抱歉,无意叨扰,却害得你受伤,既然杏花院是姑娘在住,那本官便不住了。”
他转过身子,看向郑升荣,声音清淡,却带着锐利的官威:“在杏花院旁边为本官收拾一个院子出来吧,这个时候杏子应该快成熟了,本官也想尝一尝郑大人府上的杏子滋味。”
他在说尝杏子滋味的时候,余光不经意地瞥了郑寰婕一眼,然后侧身走出,进了堂屋,随意坐下。
——
申时末。
杏花院旁边的静枫院一改往日宁静,变得热闹起来。
郑寰婕坐在一株杏树下面,目光悠然抬头,满枝头的杏子像一串串的金豆子挂立在暮色下,好不绚烂。
这样的美景和丰收,原本应该令人心旷神怡,可她却旷不起来怡不起来。
她满心沉重。
霍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了江州?
青烛摆了茶案,伏在那里给她烹饪了一壶热茶,放在一边散凉,忍不住隔着一道院墙,去看旁边的静枫院:“姑娘,你说这个霍大人,为什么要住在郑家呢?他如果有公务,借宅子住,不是应该住在向大人家吗?”
金妈妈在旁边晒冬季的被子以及衣服,闻言说道:“大人们的事情,你一个姑娘家,瞎问什么,郑家与我们杏花院,虽然同在一府,但是,你要谨记,同府不同命,同根不同生,从姓郑的把我们小姐赶出郑府开始,他郑家的事情就跟我们无关了,今日姓郑的想霸占杏花院,真是痴心妄想。”
她又望向郑寰婕:“今日姑娘做的很对,就该狠狠地埋汰他一顿,他以为他当了官,就能掩盖他薄情寡义的名声了吗?他连亲妹妹都能不管不顾,还算个人吗!这么些年,他没管过姑娘一次,吃喝用度,他一句关心都没有,他的夫人更是可恶,三天两头来找姑娘的麻烦,想着法的想把姑娘赶出去,把杏花院占为己有,这杏花院是整个郑府中最好的院子,一个院子的大小都足够一半的郑府了,他们当然惦记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