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将手中的烟枪一抖,磕在烟台上,笑着说道:“即使朕不同意,三尊佛不是照样为了几两银子货易粮草于丹东、辽西?宪斗何必如此慌张。”
范文程往前走了两步,激奋的说道:“大明新帝登基,重用孙承宗、袁可立两位肱股之臣,而又用阁老王在晋对二人进行牵制。”
“而后又将辽西走廊诸事,交给了辽东经略王之臣全权统领,而袁崇焕和满桂也都是能征善战之将,皮岛毛文龙也有传言校正饷银,这一步步都是奇正之术,大汗不可不防!”
“大明国力远胜我建州,大明一败再败还可再败,可是我建州败一次,则颓势尽显,不可败呀,大汗!”
黄台吉看着范文程这副忠肝义胆的模样,就没由来的升起了一股厌烦,若不是他的父亲临终前,反复叮嘱范文程可重用,黄台吉早就将拉倒祭天台祭天去了。
但是无论怎样厌烦,范文程都是其最重要的谋士,不是其余的文人或者武将可以代替的智囊。
他敲了敲烧烟锅,笑着说道:“宪斗,你自己也说了,大明现在千疮百孔,只需入关之后,给予致命一击,则大事可成。这货粮之事,小打小闹,不是正应了宪斗收买人心之策吗?无须惶恐。”
收买人心之策,是在老奴酋还活着的时候就定下的大计,笼络西虏、朝鲜、辽西、辽东辽民收为包衣,在萨尔浒之战中,放走朝鲜、西虏俘虏,善待辽西辽东被俘军卒,就是范文程的计谋。
当初劝杀的就是范文程和范文寀两兄弟。
范文程和范文寀师出名门,祖上乃是北宋名相范仲淹,他们两人是第十七代世孙,有族谱可考究。
两人的曾祖父范锐,是嘉靖朝的兵部尚书。
而他们二人的祖父范沈,官至沈阳卫指挥同知,二人的父亲范楠,世袭沈阳卫指挥同知。
可以说他们范家,世代享受大明朝的恩惠。
这两兄弟是万历四十三年在沈阳考取的秀才,在努尔哈赤攻下抚顺之后,两人从沈阳悄悄离开,前往抚顺,主动求见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大喜过望,与语器之,嘱诸贝勒曰:此名臣后也,善遇器之!
两人第一献策,就是劝杀,言建州势弱,易合纵连横天下之士,合力共击大明。
甚至以山海关比作崤关,举春秋旧事,陈明利害关系。
努尔哈赤表面认同,其实内心对这两兄弟也不是多么看重,这天底下的君主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