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是没得办法,自己家的大帅,下的命令自然要遵守,但是保商团长期和马匪战斗,个个都是血海深仇,这会儿抓到了这些马匪的主子,还哪里顾得上?
蒙兀人的成分比较复杂,有土默特部、有察哈尔部,甚至还有些喀喇沁部的蒙兀人,但是建奴在察哈尔右翼中旗制造的杀孽,只有无数的敌人的血才能偿还,即便是三个部族平日里看不顺眼,但是他们终归都是认同自己蒙兀人的身份。
耿如杞虽然骑不得马,拿不起枪,甚至连拿笔都抖动,但是依旧坚持在大平顶山前线的大帐之内坐镇,虽然面色苍白,但是各台吉、总兵都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大帅病弱的模样。
当然耿如杞亲自率领军卒打出的第一仗的胜利,文弱书生的披坚执锐的模样,同样烙印在他们心里。
“你们听不懂人话吗?!某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杀俘!不要杀俘!你们在做什么?难道不知道我们手里握着战俘,在战后有多么重要吗?军令如山,为何不从!”耿如杞气急败坏的训斥着各台吉、总兵,整个大帐安静到了极致。
耿如杞看着一言不发的众人,叹气的摇头说道:“杀也杀了,暂且这样吧。”
“呼。”诸位将领松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
法不责众?
搁军队里,可没什么法不责众,不尊将令杀无赦,管你多少人!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大明军杀俘的原因是因为察哈尔部右翼中旗尽数被屠掠的基础下,这种仇恨的力量作为将帅,如果枉顾,强行处罚很容易哗营。
而耿如杞在第一战中的奋勇杀敌建立起来的威望,去维护建奴的命,建奴配吗?
“昨日,我部千骑共计一千余军卒于灰腾梁南麓碰到了建奴的正蓝旗两牛录旗人,与敌纠缠了半个时辰,敌退,阵斩一百三十五十二人。”尹毅站了出来,汇报着昨日战果。
“我方伤亡呢?”耿如杞点头记录后询问道。
“三百二十人阵亡,一百余人负伤。”尹毅有些难堪的回答着,一千打六百,最后战损比高于二比一,无论是什么主将,都会自愧不已。
“坐吧,记住了,把伤员看护好,即便是以后不能打仗,都是老兵,也可以带带新兵,到了乡里,也可以乡团联保,知道吗?”耿如杞仔细的叮嘱着。
尹毅希望得到一些训斥,可是耿如杞没有这么做,保商团毕竟是杂牌军,战备不足,打出这样的伤亡来,也在情理之中,即便是优势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