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让王承恩取过了奏疏,看了两眼,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拿着算盘的毕自严,又看了两眼奏疏,又抬起头来。
“好你个毕自严呀,在这等着朕,是吧。”朱由检长长的松了口气,面色轻松起来。
他最害怕的是什么,就是所托非人。
毕自严前一条套娃贷的奏疏,跟毕自严以往的模样,太过迥异了。
以往的毕自严一副为了江山社稷,披肝沥胆,这做了三司使做出一些成绩之后,上了这等媚上的奏疏,实在是让朱由检狠狠的捏了一把汗。
否则他不会跟王承恩说起景会家里卖豆腐,让毕自严回家磨豆腐的话了。
他还以为毕自严是达到了目的,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亦或者是身居要职,从门雀可罗到现如今的门庭若市被迷住了眼,被腐化了。
现在看来,都不是。
毕自严上的这第一本套娃贷的奏疏,完全是奔着朱由检的命门——穷,一字而来。
其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大明皇帝。
试探下大明皇帝,到底会不会被这等厚利迷住了眼。
从他那两句其术乃是微末之小道,难登大雅之堂,其实就看出来了,毕自严对这等手段,是看不下去的。
朱由检拿起了两本奏疏,在桌子上不断的上下换来换去,随即放到桌上,笑着说道:“景会,来,这两本奏疏,都是你的议,你选一个,选到哪个,就按那个执行。”
“啊?!”毕自严一脸懵的看着玩笑话的万岁,最终算是败下阵来,说道:“万岁,国家社稷,并非儿戏,臣选不得。”
朱由检将那本套娃贷的奏疏,扔进了垃圾桶里,玩味儿的说道:“你也知道不是儿戏呀,景会,你可知,朕若是要选了你这第一议,大明得有多少百姓,生生世世可能都跳不出这困局来?若是朕同意了,你这第二议,是不是准备永远藏在袖子里了?”
“臣惶恐,臣只是没写完,还没来得及送上来。”毕自严擦了擦额头的汗,试探皇帝被皇帝发现,还被皇帝抓着教训是什么感觉?
毕自严总觉得如坐针毡,站了起来。
“坐下说。以后有什么好的主意,就直接上奏就是,不要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要是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那岂不是耽误江山社稷?”朱由检笑呵呵的看着第二本奏疏,越看越顺眼。
他非常理解毕自严的心理,毕自严是臣,君臣有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