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这对一个军人而言,是最重要的心态,而郭尚礼已经迈过了这道坎儿。
“汝他日必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耿如杞笑着鼓励着郭尚礼。
“九万里不九万里的,这一仗活下来再说,建奴这次攻打察哈尔右翼中旗,五个时辰,尽斩右翼中旗万人队,奴酋哈苏该伏诛。”郭尚礼卷起了手中的堪舆图,扬了扬说道:“走了,我得去看看。”
耿如杞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忽然带着戏腔唱了起来,声音越来越高亢。
“君不见,夸父逐日窥虞渊,跳踉北海超昆仑。”
“披霄决汉出沆漭,瞥裂左右遗星辰,须臾力尽道渴死!狐鼠蜂蚁争噬吞。”
“北方竫人长九寸,开口抵掌更笑喧!啾啾饮食滴与粒,生死亦足终天年!睢盱大志小成遂,坐使儿女相悲怜。”
这是柳宗元的行路难,元朝时改成了杂曲,流传甚广,说的是巨人夸父逐日,最后干渴而死,手杖化为桃林。巨人夸父的身躯被蝼蚁所争相撕咬。
而此时竫人身高九寸,看到了巨人夸父被渴死倒在了桃林,开怀大笑,互相击掌喧嚣,神采飞扬。
这些竫人纵使是微不足道的几滴水,几粒米,也能维持生命,使它们活到应到的寿算。所以他们才会嘲笑夸父的可悲。
但是谁应该被嘲讽呢?自然不是夸父。
逐日,是勇气。
逐日,是胆魄。
“整的这么肉麻,跟老子回不来似的。”郭尚礼从旁侧的锦衣卫手中拿过了兜鍪,扣在头上之前,摇头低声说着,就跟着百骑锦衣卫和近五百余保商团的蒙兀骑卒,奔着大小平顶山而去。
这一次,他们去侦查集宁大营,也会顺带着拔掉大小平顶山上的哨所,为后日夜里的突袭做准备。
六百人左右的骑卒带着长短火铳和钩镰枪,带着漫天的沙尘,慢慢的消失在了天边,直到再也看不到了,耿如杞才坐到了藤椅之上,神情带着焦虑和几丝的不安。
耿如杞一直智珠在握是稳定军心的模样,此时四下无人,他终于露出了几分疲惫和不安。
耿如杞其实和代善相同,他们都发现了对方的棘手和难以对付,这种难以对付,耿如杞发现建奴八旗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料。
是什么样的军队,能够在千里行军之后,还能发动闪电般的突袭?
对于战局,耿如杞的内心终于趋向于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