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也太胆大妄为了些。官家赐婚之时,阿爹并不在城中,一知晓消息之后,便遣人给你送了信,问你心思。”
“虽然有些突然,但你并不反感七皇子。奈何数月过去,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那可是皇帝,你是觉得自己个像猫一样,有九条命,还是真当我陈家能够富贵延绵,永世繁荣?”
“你可想过,倘若你祖母进不了宫,亦或者官家未见你们,便下了圣旨,让你做了侧室,你可如何是好?”
陈望书听着听着,顿时心中腾起火来,“阿爹处处想着家族荣誉,可曾想过我?赌博也好,谋略也罢,世间哪有什么万全之策?”
可话一说出口,又自觉不妥来。
陈望书低垂着头,看着脚上的绣花鞋,这双鞋是这两日,她让白瓷给新绣的,上头是蒲公英。白瓷活计很好,像是一阵风吹来,蒲公英便会飞走,随风旅行一般。
小时候,她还是宋清的时候。
爸爸经常领着她去家附近的小河堤边钓鱼,她觉得钓鱼无趣,就逮着蒲公英吹,一个一个的,全都给吹秃了。
她那会儿的脾气,像极了母亲,像是一个活火山,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飞到星上去。父亲却是温和,便是她说话不中听了,也只是笑着摸着她的头,然后去厨房里,给她做一碗她最喜欢吃的面条,卧了两个蛋。
后来爸爸突然去世,她便只有一个念头,要是当初耐心一些,对他,也像他对她那般温柔就好了。
“阿爹,是我鲁莽了,我认罚。”
陈望书轻轻地说道。
她的话一说完,就感到脑袋上多了一只大手。
“阿爹是想着家族荣光,可你的荣光,也是家族的荣光。你若是不愿,何不同父亲还有你大兄说?”
陈望书一愣,抬起头来,有些恍惚。
但陈清谏还是那个陈清谏,面无表情的,摸着人头,不显亲切,倒像是要拧掉别人的脑袋。
陈望书一个哆嗦,将心中的话说出了口,“阿爹是如何在礼部任职的?”
礼部不跟公关的似的,要笑如春风拂面,说话如蜜里搁糖吗?
“礼教从严。而且丧仪亦是礼中之重。”
陈望书恍然大悟,她懂了!他爹就是送人火葬场的,她该夸官家善于用人吗?
陈清谏像是看懂了陈望书脑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