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几分,陈清谏严肃,陈长宴啰嗦,小弟陈长歌同她年龄相仿,在记忆中,是同她最有话说的。
一进老太太的院子,陈望书便忍不住拿袖子扇了扇鼻子,这一股子的酸味,闻着觉得鼻子同牙都要化掉了。
陈长歌坐在团桌边,面前摆了一桌的饺子,一个大海碗,里头装着醋。
陈长歌像是个没事的人儿一般,夹起一个饺子,让它在醋海里洗了个澡,然后囫囵的吞进了嘴里。他一边吃着,还一边回着话。
他看上去骨架比寻常男子小一圈儿,面皮很薄,吃饺子得时候,双颊鼓起,像是藏了许多食物的小仓鼠,皮肤白得反光。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几乎能够看到上唇的绒毛。
在他的下手,坐着的便是钱芙蓉的独儿子陈长昀。
听闻陈长昀生得同他父亲陈清新有九成像,瘦得脸上没有一两肉,像是骷髅蒙了皮一般。只不过性子像钱芙蓉,总是笑眯眯的。
“母亲,我在书院里好着呢,吃得饱,同窗们也都很友善。祖母,夫子的功课抓得很紧,前些日子,父亲同长兄路过书院,还特意寻了夫子,叫他对我再严格些。”
“说是不能做那井底之蛙,虽然在书院里勉强靠前,但能人辈出,可不能掉以轻心了。此番回来,乃是因为端午将至,夫子着我们回家想想,写一篇关于屈子的策论。”
老太太听着直点头,李氏又是惊喜又是心疼的,将一个盘子挪了挪,“这个是你爱吃的虾饺,听着你要回来,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
一旁的陈长昀一听,立马不干了,“阿娘,你瞅瞅看,大伯娘还亲手给长歌包饺子,我想吃卤猪肘子,也不见你做。”
钱芙蓉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你娘我哪里会做那个!厨上已经卤着了,不知道你们突然回来,这会儿功夫,哪里能卤入味了。”
陈长昀摸了摸头,夹了个饺子,却是半点醋都没有沾。
“祖母,大伯娘,阿娘,你们可别听长歌说的。夫子也就能忽悠忽悠他了,年年都有端午,怎么不年年写屈子?我可是都打听过了,分明就是夫子家要远嫁闺女,哭得眼睛都肿了,不好意思授课,便把我们都轰回家了。”
老太太听着,笑了出声,“就你是个聪明人。长歌拔了头筹,你也不能放松才是。”
“是是是!我这回也进步了两个名次,已经是倒数第十名了。”
钱芙蓉又好气又好笑,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