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太师也急了,连忙追了出来,见她竟被一个太监给拦了下来,言语之间尽是责怪之意:“你怎么不将皇上给拦下来?”
于皇后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她早已年老色衰,威帝铁了心,这是她能拦得住的?
从前,哪怕她做了再过分的事,他也从来没有这么驳过她的面子。
于太师走前,留了一句话。“若是太子被坐实了谋反,于家首当其冲。”
覆巢之下无完卵。
枯瘦的手缓缓摸上华丽的凤冠,一粒一粒,冰冰凉凉却又流光溢彩的珠宝镶嵌在上,凉透心扉。
她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她戴上这凤冠的一刹那,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心中无限欢喜,威帝对她亦是百依百顺,而如今,竟成了这番光景。
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那上面的一颗珠子竟滚落下来。
她扯出一个苍凉的笑容。
太子倒了,她还能是皇后吗?想到将来这顶凤冠不知会便宜了哪个贱人,双手用力一扫,凤冠应声而落,圆润饱满的珠宝散落满地。
——
威帝许久未见宋敛,回到寝殿后,“让七皇子来陪朕一道用完善。”
“是。”和公公领了命,正要退下,又听得威帝的声音传来。
“慢着,若是于皇后、芯妃求见,一概打发了。”
芯妃,是于太师的女儿。前些日子送进宫里来的,正值二八年华,颜色娇艳,初时也很得威帝欢心,如今太子涉嫌谋反,于家想必也难逃一劫。
宋敛站在永宁宫前,神色黯然。
四年前,七皇子宋敛年十八,任礼部侍郎,这本是个无关紧要的闲职,一年到头,祭祀次数屈指可数。
谁曾想,七皇子竟因此惹怒威帝,被贬至西北的山城。
年末,礼部开始筹备一年一度的重大祭祀——天舆祭,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运昌盛,历代帝王都十分重视。
礼部早早便开始筹备,设坛于东南方,搭起祭坛,祭祀衮服、祭品均一一准备妥当。
谁知,祭祀当日,却出了岔子。
威帝身着明黄色的衮服,与身着华服的皇后并肩而来,身后跟着皇子及一众妃嫔。原本一切皆进行得十分顺利,威帝双手握香,三拜之后,突然间,天色大变,万里晴空变作乌云笼罩,电闪雷鸣。
这可是不祥之兆!
群臣百姓议论纷纷,流言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