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才命人每日都来打扫,不曾懈怠半分,就盼着您有朝一日能回来呢。”
尖细讨好的声音拉回宋敛飘远的思绪。
说话的太监点头哈腰,脸上的沟壑深深浅浅,一脸谄媚之色。
如今宫内都传遍了,太子被押下了大牢。皇上虽未下旨废了宋寅,可看那架势,怕是凶多吉少。眼前这位,虽比不上五皇子炙手可热,但去了西北之地四年,如今还能安然回来,亦不可小觑。能在七皇子面前讨个巧,也是好的。
宋敛冲着身旁之人使了个眼色。
七延自幼伺候在宋敛身旁,立即会意,只见他从怀中掏出银子,交到那太监手中,“劳烦公公了。”
“那奴才先行告退,不打扰殿下了。”
那公公打着打赏,弓着身子,乐呵呵地退了下去。
宋敛心里冷笑,这宫里的人,谁不是拜高踩低,自他五岁那年,母妃走后,便深有体会。
柔妃年轻时长得花容月貌,但出身不高,父亲不过是个小小县令,威帝那年微服私访,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将其带回了宫。
母族无法庇护,若不是所有人皆认为七皇子宋敛是个废物,他今日还能站在这儿吗?
宋敛眼神的阴狠一闪而过,不久以后,他要他们皆臣服在他脚下。
“殿下,可要用膳?”七延低声问道。
七延跟随宋敛多年,这几年在边城苦寒之地的磨练让他沉稳不少,若不是穿着一身太监服,外人定会认为这是个贴身侍卫。
他们一行人,从山城赶到帝都,足足行了月余。今日刚刚赶到帝都,宋敛便去了殿前,一日都未曾进食。
宋敛负手而立,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不用。”
自会有人想尽一尽父亲的责任。今日威帝看他的目光,不就是想起他的母亲柔妃娘娘了吗?真是难为他了,后宫众多嫔妃,这么多年还记着他母妃的样貌。
直到和公公来传达圣意,七延方才明白那句“不用”是何意,暗赞自家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宫女鱼贯而入,手捧玛瑙镶金碟,一一摆放整齐。
威帝看着宋敛,心下颇多感慨。
四年未见,他褪去了当初的青涩稚嫩,西北风沙漫天,许是在沙场滚打摸爬多了,身体壮硕了不少,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肃杀之气,颇有武将之风。
“今日是家宴,不用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