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长街上空无一人。
融锦此刻迫切地需要知道,沈砚之到底是不是七皇子的人,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地接近自己,骗取爹的信任,他对她的好是不是都是假的。
沈府大门紧闭,她自然不会光明正大地走正门。
轻盈的跃上房檐,脚步如飞。
她先是来到青竹苑,却发现漆黑一片,底下空无一人,连灯都未掌。
难不成睡了?
她略一思索,来到书房的上方,轻轻掀起了一块绿瓦。
融锦脑中紧绷的弦断了。
心仿佛被锋利的刀片割成了数片,疼得厉害。
眼角似乎又有东西要溢出来,她赶紧伸出右手轻轻擦过,不断告诉自己,你还有事要做,爹如今还在牢里,千万不能倒下。
下方的交椅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沈砚之,另一个就是那天夜里与融锦打过照面的七皇子宋敛。
难怪,那天七皇子这么轻易就放了她。
原来如此。
沈砚之与七皇子之间似乎极为熟稔。
只听七皇子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我筹谋这么多年,如今总算大局已定。只可惜,宋晋不知去向。”
筹谋多年?
果然如此!融锦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排月牙形状的钩子。
沈砚之笑着道:“如今还差临门一脚,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至于宋晋,丧家之犬,还能如何?我已派人搜捕,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还请殿下静候佳音。”
“后日我便可登基,届时你是这大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我们兄弟二人,共享这盛世江山。”
“臣不敢,为殿下分忧是臣的分内之事。”沈砚之顿了顿,又接着道:“倘若当年没有殿下相救,如今臣不过是一抔黃土。”
宋敛似乎很满意沈砚之的回答,“这么年你为我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只要我在一日,定不会亏待于你。”
“说起来,还是多亏你的深谋远虑。若不是你设计宋寅与宋晋互相残杀,我们坐山观虎斗,此时怕是也没那么轻松拿下这太子之位。”
融锦将前后之事串在一起,以往忽略的细节此刻竟如倒放一般,在脑海中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第一次与他入宫赴宴,沈砚之特意为她准备的衣裳,她满心欢喜,却忽略了沈砚之脸上类似愧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