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视而不见,继续起笔作画,脑中浮现出融锦似笑非笑的模样,一笔一画将她的神色勾勒出来。
何冰意被沈砚之如此忽视,心中恼怒不已,面上却未曾显露分毫。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发现沈砚之正在画一个女子!
何冰意的脸色瞬间难看不已,她自幼读的女德女训,绝不允许自己失礼于人前,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气,柔声道:“既然夫君在忙,妾身先行告退。”
沈砚之听到她的称呼,作画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厌恶,他沈砚之妻子的位置,永远只有一个人。
何冰颜见沈砚之连眼皮子都未抬,脸上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识趣地退出了书房,袖下紧握成拳的双手却泄漏了她的情绪,沈砚之画的那人女人,是不是就是他那个已经被休弃了的李融锦?!
何冰颜心里呕得要死,她嫁进沈府半个月,沈砚之连她的新婚房间都未入,她至今仍是完璧之身,府里的人都客客气气地喊她一声何小姐,没人尊她一声夫人!
——
融锦终日呆在宅子里,除了那日初进城,便再也没有外出过。
宋晋近日里忙着联络旧部,与陈同多番谋划,今日终于得了闲,清早便来到融锦的房里,想带着她出门转转。
“不去。”融锦捏了颗酸梅子放进嘴里,躺在榻上闲闲道。
身旁的丫鬟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酸味,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靛城的空气潮湿闷热,衣服上好似黏着一层水珠,难受得紧。
宋晋怕她闷坏了,变着法子哄她:“大夫说了,你平日里要多动一动,对胎儿有好处。靛城你还没逛过吧,与帝都的街市不大相同,也颇有些意思。”
融锦身子日渐笨重,愈发懒得动了。她转了话题,“你今日怎么得空了?”
宋晋眉梢染上忧色,却没说话。
融锦顿悟,她抬眸看了看边上成群的丫鬟小厮,这些都是陈同安排进来的。宋晋这些日子以来,虽从未同她说过些什么,可细细想来,陈同怕也不是真心实意要帮着他的。
融锦一手扶着腰,慢慢直起身子,“走吧,我们出去转转。”接着又冲着丫鬟道:“你们不用跟着了。”
丫鬟们面面相觑,想跟着这二人,但又不敢公然违背主子的吩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融锦将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微微扬声,面带薄怒:“怎么?我和殿下一道出去你们不放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