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眨巴眼,“凭您的年纪,最起码也是个局长吧。”
大胡子又是一阵大声笑着,“我就是一尿灌(官)。”
本来大胡子一句自我解嘲的话,陈重生还不依不饶,“什么官?尿官?干什么的?“
“小侄儿,你到了就知道了。”
到了县政府的一厕所,大胡子嘴一噘,“我就是这里的管理员,官大不大?小侄儿,我管理着政府好几十号人的拉撒,连县长都在我的管辖下。”
陈重生和陈中福相互看了一眼,陈中福满以为遇到另一个贵人,陈重生也信以为真,两人差一篾片闹出天大的笑语。好在父子俩并不想傍上一个大官为升迁或是捞点油水,他们只是为了找一个住处。
父子俩随大胡子进了厕所,两边男女厕所,中间是一洗手间,男女共用,洗手间后面,确实有一间房,里面放着一张宽大的床。
大胡子对陈重生说:“这么大的床,我们爷俩可睡吧。”
陈中福连声答道:“可以,可以。”
有住地,陈重生再无后顾之忧了。
陈重生见脚底下,铺着一层木板,下面应该是化粪池,木板缝隙里散出难闻的臭味,陈重生便捂住了鼻子。
陈中福见状,趁大胡子不注意,拍了下陈重生的胳膊,示意他把手放下,农民的儿子,不应该是这样。农家肥是庄稼的宝,也是农民的宝,臭一点算什么,只有资产阶级才会受不了。
陈重生应该是领会了他爸的意思,连忙松了开手。
本来,陈重生对臭味也并不是太在乎,反正有个睡觉的地,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未来的日子,他将在这里和教室里挑灯夜战,悬梁刺骨,备战高考。
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