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国家工作人员就开始上班,张之洞跟其他人一样。
他骑着车进了县委,像往常一样,首先到收发室取走自己的报纸和信件。
因为过年放了十来天假,报纸和信件相对多一些,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大摞。
到了办公室,他先泡了一杯茶,然后把一堆信件抻开,便于一眼扫过去,哪些是私人信件,哪些是公务信件。
按他的习惯,一般先要捡他认为稍微重要一点的,先过目。
其中有一封只有张之洞收,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和邮戳。一般信封上面是收信人的地址,中间是收信人,下边是寄信人的地址,边角空白处还应该有邮戳。
这就很奇怪。
他没有马上撕开这封信,而是拿在手上,正反面瞧了瞧。没有邮戳,就不是通过邮局从别的地方寄来的,只有一种可能,是寄信人直接放在县委收发室的。
有什么必要这么神神秘秘呢?
张之洞坐下来,不慌不忙地拆开了这封信。里面只有两张普通的材料纸,第二张还只写了一半,后面既没有写信的了名字,也没有日期。
他一开始慢悠悠读着信,读着读着,他的身子坐直了,紧张而惊愕不已。
这是-封匿名举报信,举报的是瓦池乡乡长陈重生,在乡里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信里说,陈重生见到瓦池乡太湖村的一名年轻的女干部刘凤英,貌美如花,遂不怀好意。他利用工作之便,半夜三更强行闯入女孩的家中,以权势和暴力压迫、侮辱刘凤英。他还威胁、恐吓人家女孩不准声张。刘凤英一个女孩子,这种事当然不敢声张,只得忍气吞声
张之洞没有把信看完,直接把信拍在办公桌上,鼻子、嘴巴气得挪了位,"格畜生!无法无天!″
他抓起电话就要给公安局长打电话,刚拨了两个号,便停了下来。
他之所以如此气愤填膺,不够冷静,缘于陈重生是县委江成河书记看好的人,也是他非常器重的人,关键是陈重生还有可能成为他未来的女婿。
他绝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他冷静下来一想,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如果真像他写的这样,村民或者刘凤英的父母看见了,那么他们肯定会报警,不至于搞这么一封匿名信来说这件事。
凭他多年来的工作经验,马上就可以判断出来,这是有人在捕风捉影,在夸大其词,在诬陷陈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