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生回到他爸的房里,坐在床上,顺手把爸的被褥边压在他爸的身子底下。
“爸,我们去医院吧。”
陈中福面无表情,依旧一声不吭。
“爸,我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当上我们岚县的县长了。”
陈中福再一次睁开双眼,身子努力地向陈重生微微侧翻了一点。
陈重生明显感觉到他爸听到这个消息,内心是惊喜和欣慰的。陈中福从陈重生出生到考取大学,他笃定他的儿子肯定是文曲星下凡,有朝一日肯定是会飞黄腾达的。
他相信陈重生不会拿这种事来哄骗他,但他依然不太确定,陈重生还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县长,成为岚县的父母官。
“爸,是真的,我没有骗您。不信,您问重如好啦。”
陈中福呆滞的目光朝陈重如扫了一眼,陈重如不失时机地凑近她爸,“爸,哥说的是真的。”
陈中福憋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身子平躺着,凝望着屋顶,像xiang是在祈祷老天爷对他们陈家的眷顾和保佑。
“爸,我这次回来,就是准备把您接到县里,去亨享清福的。您说您,病成这样,总得要先去医院把病治好了,才可以吧。”
陈重生哽咽地说着,眼泪就模糊了双眼。
陈重如泪流满面,下意识地扭过身去。
陈中福轻轻地摆了摆头。
陈重生有点着急了,“爸,为什么呀?”
为什么?
陈中福清楚自己的身体早就每况日下,病来如山倒,去医院没有那个必要了,何必再去花陈重如的冤枉钱呢。
“爸,您是不是心疼钱?重如和我现在都有这个实力,这不是像妈当年了。再说,您儿媳妇在医院当医生,我又是县长,我们可以请最好的医生和专家来为您诊治,没有什么病是治不了的。爸,您相信我。”
陈中福还是摆头,似乎陈重生的任何劝说都无济于事,他是铁定了心要追随老伴而去。
陈重生的妈走了七八年了,他还苟活人世这么多年,虽说他见证了他们家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见证了儿子的为官之道,应该说是他没有了遗憾。
如果非要说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就是他不能含饴弄孙,让他的孙女陈月陪伴左右,好在他还有一个抱来的陈重好在膝下,虽说是别人家的孩子,但陈重好对他来说,就是他的孙女,他也是对这个小姑娘爱如珍宝,心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