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逐月拎着个篮子,七拐八拐的跟着连翘来到间简陋破败的低矮平房前。
那平房在冷风之中摇摇欲坠,好似下一刻就要塌了般。
看的沈逐月都不由心里一惊:“就是这儿吗?”
连翘含泪点了点头,然后急不可耐的往里走去,沈逐月跟着她,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立即感到一股呛鼻子的浓烟扑面而来,呛得沈逐月和连翘不由自主的轻咳了几声!
沈逐月下意识向着门口处的炭盆看过去,就见那里头放着的全都是平日里烧火用的黑炭,根本就没法儿用来取暖!
而这屋子中根本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一堆堆的稻草堆在角落里。
稻草堆之上还躺着个咳嗽连连的女子,这样看来,估计就是拿这些稻草当做床铺来用了。
连翘见了那个女子,立即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了过去,替对方抚着胸口:“夫人!夫人!我回来了!我找人回来帮你了!你怎么样了!?”
沈逐月听见称呼,心下了然,大约眼前这女子,就是连翘口中的楚寒衣了。
她没有立即过去,就站在原地看着。
楚寒衣用帕子捂住嘴,又咳了几声。
然后不动声色的将帕子收起来,这才伸手摸着连翘的头:“我没事儿,都说了是老毛病了,偏你每次都这样急。”
声音仿佛和风细雨,即便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中也不见半分急躁,直熨帖到人心里去。
沦落至此,不减风情。依稀还是当年风华绝代的佳人。
仿佛连翘的美丽,此时与楚寒衣相较,却又稍稍显得逊色了。
世间若有“花魁”如此,何人还敢厚颜自称“花魁”?
沈逐月神情复杂,缓缓走至楚寒衣近前,轻轻唤了她一声:“楚夫人。”
沈逐月也没有以丽贵妃相称。
楚寒衣闻声微微仰首,立即对上一双亮如寒星的眼睛,不由得便是一愣。
身在青楼,她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猥琐下流者自然很多,出众优秀的却也不少。
但几乎从未有人拥有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冷静睿智,超脱红尘。
以她见识之广,只凭一双眼睛,几乎就可以断定,面前这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有种自血与火之中历练出来的气场。
不好惹。
楚寒衣心头不由自主的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