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是沈彤瑶的。”
沈彤瑶眼睛被乌拉差点要与夜色合为一体的影子上方收回,放下车帘,身体向后靠去,并不看向自己,表情安详很。
马车从城里出来,一路上颠簸着,到车夫吁地勒着缰绳时,那两匹拉着马车的黑马抬起前蹄,重重地嘶叫着出来,停住了。
晚风抚过的僻静河岸旁,沈彤瑶带着千让走下马车,四处张望,只见隔岸群山绵延伸展到迷蒙夜色中,竟已距渭南城数百里。
在它身边,有只全身漆黑的夜行鸟扇动翅膀,落在身边漆黑的树丫上,与夜色融合在一起。
千让领前路,语气轻松自如地对沈彤瑶说:“猜猜林谛文是做什么呢?”
得知沈彤瑶无法开口,便接着道:“咱们身担复国大任,太子殿下得知您将娶贺兰子彻为妻,已在这间船舍里宿醉整三天。”
反观低头走在路上的沈彤瑶却又摇头摆尾地叹道:“你说一说自己有啥好处?其实他也对你上过心!说一说相貌,你这种女人比比皆是。他绝没有因为你外表而爱上你;论起脾性,你动辄挥起护情来冲我下手。真不知他中计你哪一门子邪门!”
沈彤瑶跟着他,踩着颤栗的甲板静静地像一抹不动表情的阴影。
千让唠叨的话语,唤不回她身上一丝波纹,仿佛她非但口若悬河,连听力也损失一般,踏甲板而去,默默向前。
沈彤瑶跟在千让身后刚踏进船舍便闻到酒香扑鼻而来。
舍烛火幢幢、桌案、石鼎燃烧缭绕,夹杂着酒香四溢,一派颓靡萧条之味。
舍中一藤床上,林谛文一袭红喜服,头戴翎缁纱帽规范新郎装扮,斜倚藤床。
听到门口有动静,醉眼惺忪地望着那边:“千任,你快来劝谏吧!今天,正是她大婚的日子。请你,请你当她一会儿新郎吧!”
说完就抄了手边的酒壶仰头灌进去。
千让笑了,向旁边的沈彤瑶说明:“我殿下情绪无聊。昨天他穿着丧服。说替国家守丧。今天可是为一女子。穿着这件红喜服。”
林谛文似乎在此时发现千让后面也有一个人跟在她后面,看着看着就嘟哝着:“是谁啊?千让越说越不像话,为什么会有任何人拿在我前面啊!”
眼睛在沈彤瑶身上一扫,不作一秒停留。
沈彤瑶很清楚自己此刻是个全然陌生的存在,并不期待他会看到一点东西,于是,还是垂下视线静静地站在千让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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