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穿短褐戴毡帽的男子正站在炉前要买吴大侉子的烧饼,吴大侉子脸上带笑招呼二人,说这一炉烧饼马上出炉,两位老客稍等片刻。一个家伙闲得无聊,看门口两个小把戏蹲在地上玩,就过去逗孩子,“匣子,这个炕烧饼的,是你家什么人啊!”
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抬头,一个看着八九岁模样,另外一个怕有十一二了,八九岁那个懵懂就道:“是爹爹。”
这家伙脸上就带着诡笑转头跟吴大侉子说话,“吴大侉子,想不到你还爬灰啊(扬州话爹爹是爷爷的意思)!”
另外一个也附和,说:“侉子,你把姑娘放在路上野,也不嫌丢人,不如把两个姑娘卖到院子里头,还能换两个钱花花。”
吴大侉子不敢生气,脸上堆笑就说:“孩子刚从老家那边过来,不懂官话,叫老客笑话了……”
四爷父子正好走到旁边,康飞忍不住,走过去就给说话要卖到院子里面的那个毡帽后脑勺一个大锅贴子,那家伙被一下扇得脑袋前倾,咣当一声,脑门就磕在吴大侉子揉面的案板上,余势未尽,一个反作用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这一下子被打蒙了,直接坐在地上愣愣地不吭声。
另外一个家伙急眼了,大声就嚷道:“不得了了,你晓得我们是哪个啊?我告诉你,旁边箍铜巷开银钩赌坊的兰大奶奶就是我们老板娘……”
康飞没搭理他,看着吴大侉子就怒其不争,“吴大侉子,你要是晚生五百年,别人就要叫你扬州吴彦祖,你看看你这个怂像样子……”
吴大侉子不懂【扬州吴彦祖】是什么鬼,不过,他在梗子街上开烧饼店也许多年了,可以说看着康飞长大,虽然这位戴少东脑子不大灵醒,却是个好人,老天爷是保佑好人的,要不然,怎么这位少东就遇仙了呢!
他摸着脑袋憨笑,“来的都是客,人家也是嘴上开个玩笑……”说着,放下手中的火剪子,转过身来,就要去拉地上那个毡帽。
康飞把灯笼往旁边四爷手上一塞,一把拦住吴大侉子的手腕,然后看着毡帽眯着眼睛露齿一笑,“晚上出来买烧饼的,也就是你们这帮夜里面开赌坊的王八蛋了……”
旁边那个毡帽嘴上嚷嚷着,“你干神马?”就要过去拦康飞,冷不防一盏灯笼把他拦住,灯笼上面【扬州备倭衙门】六个字能吓死人。
四爷慢慢从灯笼后面露出脸来,看都不看那个毡帽,直接对吴大侉子说道:“吴大侉子,给我来一块鹅油擦酥饼,多炕一歇歇,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