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打更的,慌慌张张连更都不喊了,和四爷撞了一个对面,四爷一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子正反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混账东西,慌什么慌啊!”
那个打更的看四爷身上曳撒,这些人也分不清什么是飞鱼,什么是蟒,什么是龙,一看妆花过肩盘绣飞鱼的曳撒,顿时噗通往地上一跪,“大老爷,大老爷,是,是倭寇,倭寇……”
康飞跟上来,上去就是一脚,“你怕什么东西啊!又没有打进城。你就喊,扬州卫……”没办法,他左手灯笼右手门闩,只有脚有空。
再一想,不对,扬州卫那帮卖牛肉的卖针头线脑的小商贩,扬州老百姓哪儿会对扬州卫所有信心,当下转头看自己老子……四爷张嘴就道:“你就喊,备倭衙门有南京兵部老爷在,待天明出城平叛,百姓各自在家,紧闭门户。”
康飞就微微眯着眼睛瞪那打更的,“你还听到呐!”打更的忙不迭点头,“小人听到了,小人听到了,备倭衙门有南京兵部老爷在,待天明出城平叛,百姓各自在家,紧闭门户。”
“还不快去。”
打更的赶紧起身,或许是四爷身上的妆花过肩盘绣飞鱼曳撒给了他信心,刚喊头一句,声音还有些颤抖,第二句喊出来,已经声音洪亮了。
父子二人一路往盐阜街走,路上照方子抓药,又抓住几个打更的,几条街巷一转,果然就有了一些效果。另外一个原因,这边已经是北城了,倭寇似乎是从江上一路从瓜州杀过来的,应该聚集在南门处,北门这边声音不大,即便如此,也有那灵醒的在门口张望,听打更的喊,赶紧啪一声紧闭门户。
这一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提心吊胆。
四爷和康飞穿过琼花观,刚到东关街上张石洲府宅正门(古建筑大多都是坐北朝南,前家后园子的结构,从东关街上进去,再从个园出来就是盐阜街),康飞准备上去叫门,旁边侧门吱嘎一声就开了,里面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那个身高八尺膀阔三停的张家护院教头李春生。
四爷看见对方顿时就大喜,“春生,春生,这边……”李春生先看见康飞,刚眉毛一动,就听见四爷叫他,咦了一声,顿时大踏步走过去,“戴相公,你怎么和小戴相公来了?”
四爷就跺脚,“城外大乱,都喊是倭寇来了,你都听不见么!”李春生双眉一皱,“我也是听见动静,这不是出来打探打探。”
“还打探什么,定是月初邸报上说的双屿那股倭寇余孽,速速分头派人去各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