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怎么用心任事就能发家呢?其实,所谓用心任事,意思是指只收大家都觉得合理的灰色收入,而不是找两个小叫花子打断腿扔在人家大户人家门口攀诬人家贩卖人口。
大明的衙役,都知道,想正经做个衙役,那是要卖房子送银子才能做的,铁饭碗你以为那么好端的么。
既然做个用心任事的衙役都能发家,可想而知,这个时代对贪污的态度是什么。
像是扬州城万雪斋那样,号称我们总商人家,每年总是要找两房小妾的,谁谴责他了?大家都是津津乐道,只是【恨不能取而代之】罢了,顶多顶多,背后骂他几句,这个徽州滴侉子,倒是会享受。
这让康飞想起了自家的大伯,大伯年轻时候在厂里面做车间主任,他记得小时候,印象中大伯意气风发,家中境况也非常不错……当然,后来,荣基公改革了……
由此可见,薅公家的羊毛,这不管古今中外,基本心态大约差不多,都觉得是自己的能耐。
都觉得自己做阁老能扭转国家局势,康飞却是觉得自己没那本事,本山大叔说的好,有多大脑袋就戴多大帽子……
他只是看这些人叽叽喳喳,像是一群演话剧的……
这时候,隔壁房间张桓老将军的房门打开了,老将军一出门,露着点,还有腹肌,八十二岁的身材,叫别人看了都羞愧,他高声就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那青衣小官儿,你,说的就是你,你这汉子,老夫我就听见你说个大同婆姨,谁不知道大同婆姨都是一股子浮尸白,哪里有我江南女子好?”
康飞本来看张桓老将军出门来,听他喊了一声,以为他要大发神威的,结果老将军话锋一转,你怎么说起大同婆姨皮肤虽然白但是太干,没有江南女子水润的话题来了?
那青衣小官被他这么一抢白,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老人家,你不懂……”
“老夫不懂?”张桓双手撑腰,“嘉靖十一年的时候,马柳泉赴任漕运总督,那也是要拜访老夫的,嘉靖十五年,马柳泉卒与任上,还是老夫我亲自扶的棺……是你没读过书?还是老夫没读过书?朝廷大佬但凡写书,提到大同婆姨,谁不说是浮尸白,就你,芝麻小的官儿,才养几个外宅,敢说这样的大话?老夫我在房间里面就听你吹嘘相与的南京十二楼主事,扬州十二朵金花,你要真相与过,何至于说出这般的话来?”
康飞一听,卧槽,感情你老人家这种仗义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