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菌跪坐在地上，溅在眼皮上的血顺着睫毛淌进眼里，视野被渡进了一层浓郁的腥红，黏腻浓稠的血糊的眼睛难受。
他用力眨动了几下双眼，血水混着生理性眼泪的流下，就好像他哭出了血泪似的。
刺目白光划破虚空在狭小的卧房爆开，白菌抬手挡在眼前，直至指缝间渗出的光亮消失，才缓缓将手放下。
他扬起头，朝着白巫师的“尸体”前看去，极轻地笑了下，带着几近稚气的语气道：“你来啦。”
就像刚进幼儿园，好不容易盼到放学看见家长来接自己的小朋友一样，单纯因为他的到来就发自内心感到欢喜。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沐浴着圣光出现的“高维度生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白菌，透着浅淡银光的眼眸低垂着，难以分辨个中情绪。白金的蔷薇冠冕在祂耳侧垂下两道纤长的橄榄叶穗子，同银蓝色的如瀑长发一起垂落在腰间，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大半都裹在素色的长袍里，五官轮廓好看到了一种绝非人能达到的程度。
能让看到祂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那应当就长祂这副模样。
纤尘不染，高贵圣洁。
连多看一眼都是奢求。
白菌维持着跪坐的姿势，将祂从头到脚都仔细看过一遍后收起了笑意，平静的反问道：“那我该在哪儿呢？”
“在你应有的世界里。”祂回答道。
祂的目光甚至没有停留在白菌身上，极其虚无的落在半空，语气并不严苛，甚至因为过于温和而显得并不像在告诫，而像在诱哄。
“回去吧，别再去其他的世界了。”
白菌胸前被贯穿的血洞不知何时已经止血凝固，开始逐渐收拢愈合。
他低下头，很轻很轻的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迷心鬼藤的种子无法在我的心脏里生根发芽吗？”
不等他回答，白菌便自顾自的给出了答案，“因为产生我欲望的那件事永远不会实现，我从始至终都知道这一点，欲望于我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调味剂。它无法影响我的行为判断，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心。”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不会因为你的话而改变决定。”
“我不会离开的，除非我死。”白菌勾唇露出了个极恶劣的笑，苍白的皮肤配上面颊上沾染的大半血迹，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怎么办呢？要不你杀了我吧。”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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