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赵培子的一番话,戌甲对当年之事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正要宽慰附和几句,却被止住。赵培子站起身来,踱步到屋子中央。背对着戌甲,一手按住书桌,接着说道:“至于你适才提到的衣钵之事,我且先问一句,你师傅还有师叔们是否都认为我的天赋不错?”
戌甲嗯了一声,说道:“师傅确是明言过,在众师兄弟中唯大师伯一人天赋最高。其余几位师叔的话语中也都是这个意思。”
赵培子却似苦笑了几声,仍是背着身,说道:“那你师傅还有师叔们就错了,天赋最高的是你师傅,而且是真正高出了众师兄弟们一截。”
转过身来看着戌甲,赵培子说道:“并非独我一人有此看法,你师爷其实老早也看出来了。只因我是大师兄,便事事维护,从来都是先把我教会之后,再让我去教师弟们。”
戌甲站起身,走到赵培子身前,小心地问道:“恕戌甲不敬,莫非当年大师伯是觉着自己天赋不够,才弃了体学的?”
赵培子手搭戌甲的肩膀,二人重新坐下之后,才又说道:“是也不是。你师爷走之前,曾把我单独叫去,拿出一本书册交予我,问我能否学会书中的本事。我问书中为何本事,你师爷说是自己平生所学。我大略翻看了一遍,再被问到能否学会。那时,看着你师爷已然十分憔悴的面容,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你师爷听了自然欣慰,可我心中却明白得很,那书中的大半本事,我连半点练会的把握都没有。所以,当你师爷让我趁着他还在世,赶紧拿去习练时,我立刻推说既然自己去意已定,就请你师爷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费精力了,身子若是撑得住,还是去指点师弟们要紧。”
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赵培子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我有时候也想过,若是自己真有你师傅和师叔们口中的那般天赋,那当初还会不会离开?想的次数越多,我就越是觉得不会。”
又看向戌甲,问道:“你是否心中在想,大师伯是不是后悔了?”
戌甲看了赵培子一眼,然后垂眼盯着茶杯,默然不语。还是赵培子重新出声,说道:“倘若真有那天赋,我确是会后悔。可实际并无那天赋,所以我并不后悔。与你师傅不同,我并无多少兼济他人的心志。上山之后,便一直只想着奔个好前程,能出人头地。那边的,尤其是体学这么多年来是个什么情况,想必你也清楚,加之自己也确实体学天赋有限。所以,当一次偶然机会,被看出有些术学的天赋之后,犹豫了一阵子,我便去找你师爷说了。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