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到了交差的期限。戌甲将一干事务安排妥当,便立刻回了山上。到了干事长面前,取出一页写好的东西递了过去。
接过戌甲递来的东西,干事长稍露意外之色,不免抬眼看了看戌甲。只是,看过戌甲所写状况之后,便渐渐锁住眉头。看过以后,干事长两指夹着那一页东西,将手轻砸在桌面上砰地一声响。而后,猛地抬起头来,盯住戌甲,问道:“这便是你办的差么?”
戌甲不动声色,平静地答道:“小事小情不必记,大些的动静只这一件。”
干事长又瞟了一眼那页东西,面色已然难看起来,再问道:“那么大个城,去了那么些日子,便只见着这一件事?更不消说这也算得上什么动静?”
戌甲直着身子,双手背在腰后,低眼看向面前的干事长,仍是那般语调答道:“动静大小在心不在形。有些事看着大,可理顺了条理,平复了人心,过去也就过去了。我录的这件,虽面上的动静小,可至我回山之日,仍无半点说法。此便可撩起人心波澜,一波尚微,波波累积,终有叠起滔天巨浪之时。以防微杜渐计。”
不待戌甲说完,干事长忽地一拍桌面,大声呵斥道:“够了!”
戌甲立刻闭嘴,仍是那般站着不动。干事长身子后靠,抬眼盯住戌甲。良久,方才问道:“你以为自己能踏上仙途靠得是什么?”
戌甲立刻答道:“自然靠得是山上的栽培。”
干事长冷哼一声,又问道:“那山上栽培你所用的开销又是从何而来?”
戌甲一时不明其意,不好随意答话。见戌甲不出声,干事长指尖哒哒地敲了敲桌面,说道:“便是那些山下的大户人家上供而来。且说得更明白着,那些大户人家原就是山上各仙家落在山下的衣袖。你只说管他们的闲事做甚?打了一个穷鬼而已,莫说还赔了银子,纵是打死了又如何?山下的穷鬼千千万,他便是每日都打死几个,也不过是投石入海罢了。倒是要给我,乃至惊府惹来麻烦!”
此时,戌甲胸中已然有气,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微有冷言道:“回干事长的话,我也曾在山下不少时日,大略知晓些山下的情形。山上的开销虽名义上少不得那些大户人家上供,可挣来开销的活儿却还是穷鬼们干的,却如何将功劳一股子都安在大户人家头上?”
干事长亦直起身子,瞪住戌甲,说道:“穷鬼们是有把子力气,能干点蠢活儿。可无人将其组织起来,便是一群乌合之众,干什么都成不了。我也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