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走到了晚上十一点整,本来应该是该睡觉的时间,田梓一却把床上堆得一团乱
她的日记本不见了,找了很久,把能翻的地方都翻遍了,还是不见踪影
自从被催眠以后,她的脑袋一到晚上就乱乱的,从前写日记的习惯也渐渐遗失
在她的认知里,日记可以不写,可日记本不能丢。写日记的习惯是谢爷爷让她养成的,是从四岁那年开始写的,这么多年,从小本子换成大本子,从薄薄的一本加订成一半英汉字典的厚度,上面不仅是从小到大的事情,还有对爸爸的回忆,
可现在却死活找不到,她拼命回忆,却一点记不起上一次见到的任何细节
那晚,田梓一的心很空,总感觉有一个贼偷走了她的所有东西
那晚,她睡在一大堆杂物中间,将自己蜷缩成了一个虫,眼睛一闭,又是催眠过程中脑子里浮现的一个个场景,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
那些篇幅像自动播放的电影,想停都停不下来
眼泪再一次浸湿了脸颊,这个时候的田梓一多想发泄的大喊一声,可却怕吓到爷爷奶奶,只能咬着牙不停的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
然后一遍遍的问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生来就不该顺心的活着吗?”
她真的很担心,自己能不能正常的活到高考后
田梓一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困意再也抵挡不住,这场痛苦才以睡着后眼角滑落的最后一滴泪而结束
凌晨一点半
躺在床上的方白突然惊醒,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身体反应让他迅速的坐起身来,摸着自己还健在的小腿心里满是荒凉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多少次做这个梦了,不过梦里比现实要好一些,至少每次梦里都是他成为了飞行员,在与敌人的战斗中不慎坠机而导致的双小腿截肢
梦里的失重感总是很真实,导致他醒来总是头晕目眩的,方白摇了摇脑袋,觉得有点口渴,便准备拿杯子去客厅
下床前,慢慢活动活动双腿,才敢在地上踩实
可刚一出房间便被妈妈卧室里还亮着的灯光吸引住了目光,墙上的挂钟已经走到了两点钟,他径直走了过去
刚一推门,吴亚坐在书桌前打盹的身影便牵住了方白的心
他悄悄走进,桌上还摆着一大沓的资料和病例,他摇了摇吴亚,轻声道:“妈,醒醒,回卧室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