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脱掉火焰手套,再将其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回头看向亲信,“是我的耳朵出故障了吗?一个作恶多端的地下组织成员,质问我有没有良心?”
“我曾经也拷问过其他人,所以我知道,这不是有良心的人能够胜任的工作。但正因为如此,我才得以确信,自己其实还是有那么点良心剩余的。”他说,“而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像你一样。”
“无稽之谈。”我一边说,一边倒是想起了过去。很久以前,我当然是无法如此理所当然地折磨其他人的,哪怕是对待恶人也一样,心里总有过不去的地方。别说是百般折磨了,连杀人也觉得下不去手,好像有着无形的力量在羁绊着我。从何时起,我能够如此不假思索地杀人了?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锁链。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同时看向了亲信。他对上了我的目光。不知为何,他忽然流露出了更加畏惧的神色,转过头看向别处。却又看到了被我丢到角落的被烧焦的伙伴头颅,他的声音隐约颤抖,“你这个杀人魔……”
“别再来这种贼喊捉贼的把戏了。要说杀人魔,你也是半斤八两。”
“但我绝不会以此为乐。如果只要杀很多人就是杀人魔,那么军人也可以是杀人魔。但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别告诉我你没有,你分明对于我的恐惧乐在其中。”他诅咒般地说,“真正的杀人魔,指的是你这种以猎物的恐惧,和痛苦,以及绝望为乐,主动去杀人的人。”
“是吗?”我已经不想跟他继续谈下去了。
我把井上直人叫了进来,然后对亲信说:“是时候该吐出你所掌握的情报了。如果不回答,下场你是明白的。”
亲信默然点头,然后说:“给我纸和笔,我把情报都写到上面。”
“可以。”我说。
“还有,请你暂时回避。”
“理由是?”
“与你共处一室,我无法正常思考。”他说。
我看向了井上直人,后者走到了亲信的身后,将手放在亲信的肩膀上,然后告诉我,“他说的是实话。”
“那好,我半小时以后回来。”说完,我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先去隔壁房间处理了另外一个亲信的身体部分。虽说少了头颅,但活死人的身体依然是能够单独活动的。必须处理干净才可以。做完以后,我又回到了后院的草坪上,一边想着以后如何与无貌杀人魔战斗,一边回忆起了亲信所说的话。他说我是杀人魔。